见元幼祺犹愣巴巴的样子,墨池暗自摇头,心道别是真被自己吓坏了吧?
“我方才说,陛下当年恋慕过的那名女子,应该便是安国公之女顾昭妃吧?”
她说着,还嫌不足,眨眨眼,促狭又道:“似乎我与那位顾姑娘,很像?”
元幼祺闻言,耳边“嗡嗡”震响,她张大着眼睛,实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
她本以为墨池会接着问关于“那位顾姑娘”的事,不料,墨池是个不按常理来的,竟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转开了话题去,似自言自语道:“我平素看戏文看话本子,听说做皇帝的,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
她巧笑倩倩地凝着元幼祺,仿若在问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那么,陛下的后宫之中,又有多少宫多少院多少妃嫔呢?”
元幼祺被墨池问得目瞪口呆,直觉脑中一个轰雷接着一个轰雷的炸响,震得她头皮发麻,头发恨不得根根直立。
“朕……朕……”
元幼祺结结巴巴的,“朕”了半晌,也没“朕”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把自己急出来一脑门子的冷汗。
墨池了然轻笑,抿嘴道:“陛下冒汗了。”
一行说着,一行还体贴地执了绢帕,替元幼祺擦拭额间的湿汗。
那幅绢帕是墨池随身用的,沾满了墨池的气息,照理说该让元幼祺觉得安心才是。
然而,事实并不是。
沾染了墨池气息的绢帕一旦贴在额上,又缓缓地擦拭过,元幼祺就被害得一个激灵,她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咳!什么捉什么奸的!
元幼祺在心里大啐了自己一口:用词不当!
可是,这种感觉当真不妙。
她动作发滞地按住了墨池为自己拭汗的手腕,勉力挤出了一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笑容来。
墨池古怪地瞧着她。
两个人呼吸相闻,元幼祺却如坐针毡。
“阿蘅,朕的后宫,其实……唔,其实徒有虚名。”元幼祺总算还有些急智,她极快地寻到了最恰当的形容词汇。
“徒有虚名?”墨池唇轻启,重复着这个词。
接着,她霎了霎眼,仍是似笑非笑地瞧着元幼祺:“什么意思?”
这、这气场!忒、忒强了!
元幼祺震慑于墨池周身的气度,顿觉后背上被陡然压上了三山五岳,无比的沉重。
她的喉咙不自然地滚了滚,干涩得厉害,被惊吓的。
幸好她是做惯了天子的,不会被墨池当场吓哭,尚能挣扎着为自己的“清白”做一辩解
“‘徒有虚名’的意思,就是……就是她们只是妃嫔,徒有妃嫔的封号,如此而已。”元幼祺结结巴巴道。
墨池眉峰微挑,呵笑道:“陛下不妨再细细解释一下。”
元幼祺额间被擦拭去的冷汗,突的又冒了出来。
这、这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吗?
她嘴角抽了抽,认命地又道:“就是说,朕并没有与她们有、有什么……”
她说着,斜着眼睛,偷瞄墨池的表情变化。
墨池侧眸,直视她怯生生小兽般的眼神。
元幼祺被她直视,心头擂鼓一般的巨震,目光霍地无比正经,拔了拔脊背,正色道:“朕真的没有对她们做过什么!一个都没有!”
这副就差指天指地信誓旦旦的模样,令墨池实在绷不住,“扑哧”失笑。
元幼祺诧异地瞪着她,实在跟不上她念头的转动。
这、这很好笑吗?元幼祺犹在傻傻地想。
她却没有意识到,她这副尊容,在墨池的眼中,是何等的可爱。
墨池强忍着想要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