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陈礼什么话都说尽了。
左忱分腿坐着,低头看着两腿间的地面,半晌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她抽了一口,转头看陈礼,举了举烟。
陈礼没有动,于是她把烟递到她手边,陈礼抬起另一只手接住,就着也吸了一口。
烟喷到半空,陈礼那边。
左忱转头,看到她胳膊搭在眼上,唇抿得紧紧的,呼吸短又快。
她看了她一会,慢慢把手抽出来。弯腰俯在她身体上方。
陈礼拿开胳膊,两眼通红,水意盈盈。
左忱轻笑一声,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声调低而苦。
“别哭。”
她轻轻说。
人世上情感三千六百项,又有哪一对,哪一种情谊完全一样。
我真的爱你,像爱自己的双手双足。
可我也是真的,心灰意冷。
左忱和她双眸对视许久,千言万绪,还是只能出口一句:“……别哭。”
她头颈前伸,薄唇触一触陈礼的额头。
陈礼咽下细微的抽噎,片刻,也抬头,亲一亲她的眼睫,轻的像毛笔落下一个句点。
闭上眼,身前浅薄的影离开。
咔。
陈礼再睁开眼,房门已经合上了,一室死寂,只有指尖的烟默然在烧。
她看了那截烟片刻,抬高手臂,把它摁灭在大理石的高窗台上。
窗外,左忱回回望的目光,继续往外去。
她在路边叫了个车,坐上去报出家里的地址,一个小时后车开到,左忱付了钱下来。
家里客厅的桌面上放着个高层的保温罐,红姨像往常一样写了纸条压在下面。左忱拿起来看完,提了保温罐往医院去。
到医院刚好晚上六点多,左忱推门进去时,郑邻伏在桌边提前写假期作业,苏惊生低着头在看她的笔记。
两人听见响动都抬起头,见是她进来,郑邻比苏惊生还激动。
“左阿姨好!”
左忱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只是伸手摸摸她的头。
苏惊生撑着从半坐改为坐,伸手接过她的保温罐,问:“不是不回来一块吃晚饭了么。”
左忱说:“原本是。”
苏惊生张了下口,想了想,又闭上了。
左忱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她在床边坐下,郑邻也不写作业了,转过身子来坐在她斜对面。左忱知道她对自己的态度,抄着口袋笑笑,说:“你拿块纸擦擦头。”
“嗯?”郑邻摸了下额头,“怎么了吗?”她条件反射看向苏惊生,苏惊生低着头摆吃的,不说话,也不看她。
她起身去厕所照镜子,哇地叫了一声。
“苏惊生!你还是给我把痘弄破了啊!”
“……”
苏惊生轻笑一下,抬眼看了下左忱。
左忱却没有笑。
她看着厕所门,用极轻的声音,慢慢说:“郑邻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苏惊生摆餐的手僵住了。
一瞬间,他近乎愤怒地抬起头,声线轻轻,语调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