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盯着眼前双颊通红的男人,猛然间泪如雨下。
若我当真能够只做宫何一人而已,家国天下自此与我无干,若外敌进犯,亦可与这个男子同生共死,该有多好。
“吕轻烟,你身怀贼人之子却不愿自净其身,可知该当何罪?”
自始至终低眉顺眼跪伏在地上的女子突然间抬头,苍白如纸的面容上竟绽出些许冰凉的笑容,神色狠厉而冷漠,像是那个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铁血女将再度挂甲而来。
“罪人别无所求,但愿速速求死。”迎着数百人惊愕难言的目光,她一字一顿,口齿前所未有的清楚,“但绝不是在这里。”
族长脸色大变:“轻烟!”
一旁军师见族长就要绷不住面具,连忙出列厉声喝道:“吕轻烟!何为不在此处?你生而为北骊之人,死便亦是此山此水之鬼!”
他这番气势耍得着实不错,可惜吕轻烟的心思压根儿不在他身上,她只是冲着族长铁青的面容轻轻笑了,继而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生生砸出满头满面的鲜血淋漓。
“你我之间,仁至义尽,已两清了。”她在缓缓流淌的血流中慢慢闭上了眼睛,“放我走吧。”
第70章险境
开春时节,万物复苏,南大营在南蛮出动铜铁假人的情况下,全军拼死搏杀,硬是将萨满川木为之颇为志得意满的大军打得四分五裂,最终竟从他手里夺回了江南偏角的三郡,无疑为军队打了一针有力的强心剂。
然而整体战况仍是不容乐观,针对于秋笙这边的火军而言,更是火烧眉毛,一时半刻不敢放松。
萨满川木在这最终之战的战术选择上可谓走了一步再险不过的棋,他将整个大军分为五小队,其中三队追着火军屁股后头穷追猛打,再加上心调配出来的死士军团死盯秋笙一人,很大程度上消解了南大营其余军队所受的火力攻击。最初几日,韩建华还试图扭转改变对方这对万岁爷极其不利的战术,再过些日子,发觉萨满川木这回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拿秋笙开刀,只好趁着另外两队进攻防卫松懈,深入腹地抢地盘去了。
秋笙一人承担了萨满川木五分之三还多的攻击,那头何灵雨似乎被些闹腾事牵绊住了,竟是未能按照约定之期前来。万岁爷凭着自个儿三脚猫的机巧功底,能看出来这是个铜铁假人已是极限,再往后研究其弱处机关纯属痴人说梦,一时也只能被这帮杀不死的小强追着满天下乱跑。
他领头带着假人军溜达到了江南最为偏僻的小土丘里头转悠了三天三夜,发觉当缩头乌龟这招数还挺好使,毕竟火军都是在江南操练演习到大的,周围圈圈绕绕地形随便一转就能把这帮黑鬼甩晕,但跟个过街老鼠似的日子实在不是个滋味,尤其是急着复江南其余五郡的秋大爷,心急火燎地都熬出了两三根白发,差点儿没把李辞吓飞了。
“这帮鬼东西体力太好,这么耗着不是长久之计,得先试试水儿,”秋笙在沙盘上画出个圆圈,“明晚打伏击,我还就不信他们真没致命点。”
“何姑娘未到,秋爷,这才不过半月,会不会太急了些?”
秋笙闻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