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奶奶喜欢,那干脆满足他们好了。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多年,白曙已经渐渐地明白钱和票的重要性,但是在爷爷、邱爷爷、丁爷爷、韩爷爷这些老一辈人心目中,古董、古书、玉石、土地、房子,比钱和票更金贵!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华国成立前的繁华和战火,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认,那就是这些长辈的眼光极好,见识极广。他们说那些东西值钱,即使现下整个国家都认为这些东西不好,但是总有一天,形势变化,那些东西就该显现出它们应有的价值了。
“要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们要怀着希望,不断往前走。”这是白三朝和邱爷爷他们经常说的话。
白曙愿意去相信,相信未来是美好的。
“在我出发前,咱们得先去一趟勤木匠家。”
白曙的话令两位老人同时沉默了。白芳是他们的侄女,并不是他们的女儿。况且,白芳已经离过一次婚,她的第二次婚姻,他们是做不了主的。当初他们把白芳接进城里,他们以为白芳被钱富那样伤害,有可能这辈子就这样单着过了。没想到,她竟然和勤木匠看对眼了。
“呸!”白金氏有些怒,“勤木匠这人还算不错,可是这也太拖沓了,白芳那蠢货,成日里倒贴!臊不臊呀?”就为白芳的事,胡同里的长舌妇说过不少似是而非的话,而她也被老虔婆取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白曙看着奶奶骂人骂得起劲的模样,心里颇为放心。他这一次出去,顶多一年就回来了,只希望奶奶和爷爷身体一直好好的,无病无灾。
勤木匠家在耗子胡同,离金鱼胡同非常近,白曙、白金氏和白三朝三人往勤木匠家走的时候,正好路过金鱼胡同8号院。
白曙突然想起那个去年来信说今年就要回来的人。可惜,今年都已经到年底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清儿家,还真是气派。”白金氏顺着乖孙的视线看去。
金鱼胡同8号院,是刘清家。他家朱红色的大门因为太久没有住人,年久失修,已经有些破败了。大门两侧的门墩,素面无花,不过却是方形书箱和砚台状,这是文官府邸的标志。门楣之上的两对短圆柱形雕砖,诉说着这房子曾经的主人至少是官至四品。
“那孩子,也不容易呀!”白三朝感叹了一声。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想必刘家以前家境不错,家底殷实。只可惜造化弄人,刘家现在只剩下一根独苗了。也幸好有那姓古的在,不然刘清这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刘清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去年不是写信回来说今年就回来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没有音信了?”白金氏很是不满。
白三朝叹了一口气,老婆子老了,记性不大好,“立业上次不是说了吗?刘清和石正出任务去了,今年没法回来!要我说,不回来也好,在外面好好拼一拼,挣出个前程来。”
“就你懂!”白金氏白了白三朝一眼。她只不过是一时忘记罢了!
白三朝撸着短胡茬,自得。老婆子就是老了,不过老了,也很讨人喜欢。那翻白眼的动作,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
还没走进勤木匠家里,白曙他们三个就听到了院子里的欢笑声,男人和女人交织在一块的欢笑声。
白金氏脸色铁青,这该死的,没脸没皮没臊的!她气得一把推开门,门发出“砰”的一声,把院子里的白芳和勤木匠给吓了一跳。
白芳起笑容,脸色也由开始的羞赧变得有些苍白,她低眉垂眼,小声地叫道:“叔叔,婶子。”
白金氏脸色青得厉害,两个单身男女关门在一间屋子里,不招人闲话才怪!
“白芳,我可告诉你,若是你和勤木匠不结婚,那么你就得给我回都村住上两三年!”白金氏的话如冷刀子一般,令白芳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