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度,可当手掌摊开,凉意瞬间又覆了上来。
叶永延白了的胡须被紊乱的气息吹得一塌糊涂,他颤颤巍巍地问:“飞叶山庄真的是崇逸的?那,那叶缥遥是?”
纪岩其郑重地点头,一个简单的是字,就让镇国公老泪纵横。
叶永延晶莹的泪光糊住他已有些浑浊的眼,呢喃地说:“这个孩子,怎么就如此倔!这么多年,明明就在边城,怎么就不过来看一眼呢。”
纪岩其看到镇国公的情绪有了波动,知道现在是说服他的最佳时机。虽然接下来的话有些残忍,但却是最佳的催化剂。
“崇逸已经不在人间了,叶缥遥是他唯一的血脉,飞叶山庄又是他一生的心血。镇国公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崇逸留在这世上的最后痕迹都一丝不剩吗?”
叶永延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虽然听到失踪多年的儿子音讯而情绪激动,但却不代表他会理智尽失。他摩挲着手里的环佩,琢磨着刚才国舅的话。他阴沉沉地盯着纪岩其,低沉声音问:“长公主为何会被软禁?若只因为儿女之情,皇上不会如此大动干戈。除非,有人心怀不轨。”
联想到之前的沈康年和柳丞相一事,镇国公敏锐地察觉到了宫里所发生的事,绝对不会是因为长公主与江湖浪子的情感纠缠而激怒皇上。现在国舅和信王又如此焦急地来找自己,只为一同入宫,必然是想要在皇上面前替长公主求情。能够如此兴师动众的,又怎么可能只是儿女情。
他向来了解沈世哲,知他不是一个过分看重爱情之人。不然纪皇后和柳贵妃都不会含恨而终,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长公主要步沈康年的后尘。
镇国公也不去管纪岩其微变的脸色,接着道:“你且让我先见了叶缥遥,确定一些事,再议入宫之事。”
送走了纪岩其,叶永延又独自一人思考了许久,那块环佩却一直握在手中,不曾放下。等到天亮,他将叶茗初叫来过来,命他去天牢去探视叶缥遥,并将叶缥遥的身份大致说了。
带着惊讶之情,叶茗初凭借着镇国公的令牌终于见到了被监的叶缥遥。好在皇上并未对她用刑,只是暂时关押。她看到来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却很快被掩饰起来。
“你是,叶护卫?”叶茗初站定后,第一句便问了这个。
叶缥遥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叶茗初,见他将信将疑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动了动下巴,鼻间逸出一声轻嗯,算是回答了问题。
叶茗初的脸轻微扭曲,接着又问:“,那你,也是叶缥遥?”
叶缥遥笑了开来,朗声道:“正是在下。”
终于到了可以以真面目示人,又可以以真姓名告人的境地,只是没想到会是在天牢这样的地方。而第一个来探望自己的人,不是沈暮歌,也不是二叔,竟然是叶茗初。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来的会是叶茗初,但直觉里认为叶茗初是来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