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沈暮歌的声音不大,语气确是不容商议的坚决。
叶缥遥嘶的吸了一口冷气,看样子这左斐的名字还提不得了?可是左斐是左宗明器重的儿子,又颇得皇帝赏识,说不定真能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来。不然她们在这里干耗着,岂不是失了先机。
“暮歌,左斐的仇,我暂时不报。大局为重,我肯定有分寸的。”叶缥遥估摸着沈暮歌阻止自己去找左斐,是怕自己一时脑热,要报山崖之仇。
“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件事?”沈暮歌冷冷地看着叶缥遥,光是一眼,就让叶缥遥缩了缩脖子。
“左斐对你的身份始终不曾全信,平时你刻意躲着他时,都难以完全逃开他的眼线,现在你却要打算主动送上门去,这不是主动暴露吗。”沈暮歌慢慢地解释着,眼睛里的冷光却已经消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左家的事情,总要有个突破口。再说了,上次我们刚回宫,就被你父皇给抓去殿审。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在背后告御状,不过我觉得左斐的嫌疑最大。”叶缥遥知道沈暮歌是为了自己好,但她实在不想就这么眼巴巴地坐着,什么都不能做。
“去找左斐你也问不出什么,他是个死脑筋,口风又很紧。这点让主子既爱又恨,所以他才会得了统领一职,却无法彻底成为父皇的心腹。如果你真的想要去寻找突破口,我倒是觉得叶茗初是个不错的选择。”沈暮歌的心里也并非完全淡定,只不过她比叶缥遥更擅于维持表面的平静。
叶缥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叶茗初了,按理说她也没有机会和已经在朝廷任职的叶茗初产生交集。不过因为辽城的缘故,叶茗初似乎对长公主身边的叶护卫特别上心,也格外客气。这无疑给了叶缥遥一个绝好的接近机会,况且上次叶茗初的事先提醒的确帮了她很大的忙,还没有找到机会道谢。
叶茗初是朝廷命官,又祖居京城,向他打探一些消息也无可厚非。只是相较于左斐,恐怕就有些绕了。沈暮歌似乎看出了叶缥遥的心思,见她仍在考量之中,又开口补充道:“叶茗初是镇国公的孙子,现在留在京城,留在他身边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孙子。父皇为了刻意拉拢安抚镇国公,给叶茗初赐了入册,还赏了官。如今在镇国公的眼中,叶茗初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他能掌握的信息,跟过去,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叶缥遥了悟地点头,听了沈暮歌的分析,也使她对叶茗初增加了不少信心。叶茗初从一个不被待见的庶出迅速成为镇国公府中的主心骨,不得不说其中有皇帝的推波助澜。但根本原因在于叶永延顽固的嫡庶有别的观念。就算同样是叶家血脉,但在族谱之中列在哪一脉上,则有着天壤之别。
“叶家一门忠烈,三代人都为保护国家而洒下热血。所以镇国公深得先帝爷的尊敬,所以当年在父皇继位之初,遵从先帝旨意将护国大军的令牌交给了叶永延,这也是镇国公这一封号的由来。至于叶茗初,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如果不是在抵抗大辽入侵中的惨烈,叶家不会是现在的光景。而镇国公也绝不可能有丝毫的恻隐之心,叶茗初就永远都只会是一个不被重视的庶出”
“看来,叶茗初这个人的运气还是挺好的。就算是出身不够好,但运气足够好。”沈暮歌话音刚落,叶缥遥就迅速地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只不过,这份好运气,是以叶家几代人的肝脑涂地换来的。”
叶缥遥沉默了半晌,又缓缓说道:“可惜了镇国公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一生几乎都在沙场上度过。到最后竟然也有了动摇之心,这不是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