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他脸上,有些刺眼。
段思之扭过头,微微闭上眼睛。
春寒,风吹得他头疼。
正午风停。
萧琼玄端淄衣,跪祭天地。
琮、璜、璋、四种玉器被萧桁依次埋入地下。
萧琼高声道:“皇天厚土,佑我大齐。“
众臣跪,起曰:“佑我大齐。“
萧琼步行至宗庙内,众大臣在其后。
一众异国贵族并无资格观礼,都在各自的华盖下避风。
宗庙外一百铁骑长刀出鞘,寒光闪闪。
而在那之外,段思之则带着另一支队伍在京城内巡视。
庙堂内。
九尺红绡盖地,脂蜡长明。
异兽炉口缓缓上升着袅袅烟气。
四角皆摆放着炭火,被笼罩上,为消炭气,由貌美婢女每一刻钟向火盆中撒一把伽阑香。
“段清唳……”
他喃喃自语,一字一句,似乎要把这几个嚼碎了吞下去。
你说过,不骗我的。
他松开手,看了看自己被按出了印子的手心。
朕信你。
朕再信你最后一次。
段长歌是你的女儿也好,不是也罢,朕只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这是,最后一次。
想了想,萧琼又觉得自己可笑。
他每每都说是最后一次,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相信,那些弹劾段思之的折子被他扔到了箱子底。
……
黄昏后,礼成,萧琼从宗庙出。
那百人的卫队严密地守在萧琼的华盖周围,以刀为墙,望之森然。
“陛下!”一臣子慌张跑来,石阶不平,他走得也踉踉跄跄,又不许旁人扶,见到萧琼,一下跪倒在他面前,老泪纵横道:“二殿下出事了!”
竟是安王太傅。
萧琼道:“何事令言太傅如此慌张?”
“陛下,请恕臣为师无状之罪!”言获痛哭不止,头又磕得山响,见此情景,后面的几位异国贵族忍不住低声议论。
萧琼微微皱眉道:“拉他起来。”
几个侍卫立刻将言获从地上拉了起来,血和泪一同从他的脸上淌下来,显得十分骇人。
“言太傅,”在萧琼右后侧的右相道:“有事便直说吧。”
这样请罪要请到什么时候去?
萧琼道:“樊卿所言极是。言太傅,还是说说安王究竟怎么了吧。”
他的语气之淡然仿佛不是自己的儿子。
言获悲恸道:“安王……安王被逆贼伤到了右腿,已不省人事了!”
这说得倒是简略。
萧琼面无表情地想。
他越是冷淡,越是不在意,就越令言获恐惧,当即又要跪下。
萧琼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言太傅,你到朕身边来。”
已到了山下,言获自然同萧琼共驾。
这样的殊荣放在平时言获求之不得,而现在,他只想让给旁人,半点不愿意面对萧琼看似冷静无比的脸。
“安王殿下与人起了争执,殿下又没侍从,话不投机,便被那大胆狂徒刺伤了大腿,好在有人发现,送到了医馆。臣知道时殿下已被送回府中,现在还没有醒来,人犯知是刺伤了皇子,便去了大理寺投案,现还在审。陛下,”言获又哭了出来,道:“是臣的疏忽,请陛下责罚!”
话里话外自然是一派无辜与忧心忡忡,却全是推卸责任,萧琼听得心烦,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