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旁人,她可能会绕些圈子,可对于这些即将征战沙场的军人来说却大可不必。
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耗,直接亮出牌面往往比闪烁其词更为合适。
段长歌拿出列单,递了过去。
连接下。
段长歌的字写得不错,颇为风骨,笔锋不似她人那般温和,反而十分锐意,有如刀裁。
列单上除了少量的,作为不时之需的辎重之外,都是药草,且以解暑止焦之类的药为主。
京中人只知漳州炎热,却不知道热成什么样子,虽有文章记录,但到底不是穿着皮革铁甲行军作战。
越临近漳州,军中中暑腹泻的人便多了起来,到了漳州称更是一发不可拾。
顾才会在城中修整。
一时间,漳州城解暑药价水涨船高。
朝廷倒不是舍不得这些银钱,而是哪家的铺子都不能在半月内运来这么多的药材,连加一起,也不抵一个零头。
水路都有人脉,且能最快调动草药的,唯魔教。
连点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少帅,”她笑,“您,或者说朝廷,能给魔教什么?”
魔教重商,每年所缴税款重大,朝廷自然不可能杀鸡取卵,可也不能任期一家独大,开价时便有所保留。
“还是连大人来开价吧。”段长歌道。
连淡笑道“魔教想要通京都致皖州的漕运道。”
她的语气如此平淡,要的确实半壁江山。
真是敢要!
由京都致皖州有五条漕运路,是来往京都的皖州豪商最快的路线,且运送货物大多珍贵无比,价格奇高,在战时更是做过运兵道,京都漕运路,寸水寸金又有黄金漕运道之称。
捏住了这条道,就等于握住了大齐的喉咙,天下尽在掌中。
这一口咬得肉太多,段长歌都怕她嚼不烂。
段少卿似笑非笑道:“这是连大人的意思,还是魔教的意思?”
连道:“是越左使的意思。”
段长歌嗯了一声,这确实是越子临的行事风格。
她绝对不会放过一点机会。
可若是想要利润最大,她来谈,会比连来谈好上太多。
因为相比于连,越子临更了解她,谈起事情来,软肋也就戳得更方便。
“漕运路此事某无法做主,”段长歌直白道:“连元帅都无法做主。”
若是打个仗就把漕运路分出去一个,恐怕萧琼会更乐意把整个靖州割出去,而不是让出漕运路。
卧榻之上,萧琼不会容忍他人酣睡。
更何况,这无非是声东击西的法子,他们虽然急需药草,却绝对不会以漕运道为代价,恐怕是越子临提出一个高价,让她来压,最后勉强得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答案。
“少帅果真无法做主?”连道。
段长歌道:“究竟想要什么,还是请连大人直说吧。”
她如此轻易地点破,连毫不尴尬,段长歌看得出来是正常,看不出来她才要怀疑这人究竟是不是少帅。
连笑道:“少帅果然睿智。”
段长歌微微点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这样理所应当的模样让连想起了旁人夸越子临貌美的时候,她也是深以为然。
看来有些人能成为朋友,确实是有原因的。
连道:“那我便直说了。京中有魔教八十三商铺,近来却事务不断,其中有十六家因为官事被封,如此下去,恐怕不到一年,魔教在京商铺将所剩无几。”
她又道:“因此,魔教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以段元帅的名义为魔教商铺做担保。”
一个担保换上千万两的草药,魔教何其大方。
尤其是在听过漕运道那个条件之后,对比之下,她竟觉得这个要求简直不值一提,想要达成轻而易举。
段长歌喝了一口茶,笑道:“不知之前担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