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歌点头,年纪是小了点,难怪骨头都没长开,声音又有些女气。
“夜里闷。”她道,算是为自己摘了人家面甲的解释。
军士一脸茫然,道:“是。”
越子临又进去了。
她笑自己真是疯了,怎么看谁都觉得是越子临?
脱了甲胄,段长歌躺在席子上合衣睡了。
或许是近来太累,前几日她睡得都极不安稳,夜里有一点声音都会立刻醒来,偏偏之后就睡得格外好,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空气中有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帐外有人进来,压在席子下的香囊取走了。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段长歌睡不好,眼下一圈乌青,白日又劳顿,弄得整个人神都不振,她只能在席子下塞香囊,放助眠的草药。
段长歌的铠甲上放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袋子,她不打开看都知道那是桂花糖。
糖粉的味道太大,她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段长歌,蹑手蹑脚地从里面小心地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
帝都的糖最好吃,她走得太急,都忘记带几袋上路。
还是段长歌最会享受,行军打仗都带着糖。
她眯着眼睛,宛如到偷腥的猫一般地笑了起来。
她又将糖包好,放回了原位。
她要走,还没掀开帘子,只听段长歌低低地说了什么。
她凑过去听,段长歌含糊不清地说:“无病。”
她一愣,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段长歌睁开眼时,已满室柔光。
仍有甜香。
段长歌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香气都沾到这上面了,她就算再蠢,也不会觉得这是自然而来的香气。
……
又夜。
段长歌把甲胄解下,端正地摆在岸上。
行军已过近一月,越往南越热,热得几乎穿不住铠甲。
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一汪与驻地不远不近,又极为隐秘的清泉。
那道目光又出现了,在她出水的时候。
从她露出的肩头,看到深陷的腰窝,段长歌受了伤,肩胛骨上一道狭长的伤口,衬真整个线条流畅优美的脊背,水珠顺着她的脖颈落下。
这目光为太炙热了些,炙热得就好像那日她喝醉了酒,昏睡过去,隐约察觉到的眼神。
段长歌披上外衣,道:“非礼勿视的道理阁下应当明白,恐怕不需要某再提醒了。”
她握紧了佩剑,若背后有什么异动,她可能会拔剑而起。
但之后那道目光消失了。
段长歌穿好轻便的服饰,然后拎着甲胄回帐。
这种时候,她应该要睡了,帐中仍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
起初段长歌以为是糖,但之后她发现,连枕头上都染上了这股味道。
仿佛有人刻意在她的席子上熏过香一般。
她去了主帐。
段思之正在写信,见她进来,放下笔,道:“怎么了?坐。”
段长歌坐下,开门见山道:“父帅可令人在我帐中熏香?”
“熏香?”段思之微微皱眉,道:“并无。长歌可觉得有什么不对?”
段长歌道:“没什么不对,只是近来睡得太安稳,以为父帅在我帐中熏了安神的香。”
段思之想了想,道:“来人。”
帐幕被撩开,一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