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披风的领口,苏绿檀点头道:“还得多谢国师,若非他,我根本见不到夫君,这披风也是熏过草药的,保我不受寒气侵体。”
钟延光一声不响地把苏绿檀的披风解下来,把自己铠甲上的披风解下来,兜在她身上,动作有些粗鲁地给她系上,态度强硬道:“一会儿你跟我同乘,我抱着你,比什么草什么药熏过的都暖和。”
噗嗤一笑,苏绿檀看出他在吃醋了,弯弯的嘴角根本都压不住,她道:“好,我这就拿去还给国师。”
钟延光捉住她的手,道:“放着我去。”
不要她去,不给国师跟她说话的机会。
苏绿檀松了手,道:“好好好,你去你去。”
钟延光把她松散头发上的带子扯开,将她额边的碎发头发拨去耳后,在她侧脸上落下一个吻,温声道:“辛苦夫人了。”
苏绿檀抿唇浅笑,道:“不辛苦。害夫君的人已经死了,以后再不用担心了。”
钟延光抬眉一笑,道:“我知道,他跟我交手之后就已经半死不活了,若不是被困在这鬼地方,我早取了他性命。”
苏绿檀低着头道:“国师把他弄死的。”
揽着苏绿檀的肩膀,钟延光担心地问:“他让你看见了?”
摇摇头,苏绿檀道:“没有,我怎么敢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不干净的东西呢。”
钟延光冷冷地朝国师那边瞥了一眼,还算懂些人情世故。
拉着苏绿檀的手,钟延光道:“走吧,早些回去,省得外面的人担心。”
这些天了,太夫人和陆清然他们,都该担心坏了。
苏绿檀跟钟延光两人牵着手走回人群,他把披风朝国师扔过去,道:“多谢。”
国师瞧了一眼苏绿檀身上的披风,朝钟延光微微颔首,把陆清然的斗篷脱下,换上了自己的披风,原本常年做白衣装扮的人,变成了灰衣人。
钟延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国师的打扮,才朝众人下了命令,启程回京。
侍从们困了多日,靠草虫度日,早起虽然没有吃东西,但有了钟延光和国师这两个主心骨,各个神抖擞,神采飞扬。
余下的十来个侍从,腾出一匹马给国师骑,钟延光跟苏绿檀同骑。
苏绿檀坐在前面,靠在钟延光的怀里,困乏地闭上眼,不过眨眼功夫,似乎已经睡着了。
钟延光推了推苏绿檀的肩膀,道:“绿檀,横坐着睡罢,舒服点。”
呻(注)吟一声,苏绿檀在马背上扭了扭身子,皱巴着小脸道:“累死了,不想动。”
钟延光道:“我抱你起来就是,搂紧我。”
苏绿檀依言,勾着钟延光的脖子,眼睛仍旧闭着。
托着她的腰,钟延光抬起她的左腿,道:“跨过来。”
窝在钟延光的胸口前,苏绿檀像任人摆布的木偶,抬腿跨过马背。
钟延光把苏绿檀转了个方向,就像是横抱在怀里。
苏绿檀的脑袋靠在他勒住的缰绳的左臂和胸膛之间,纤腰被钟延光的右手环住,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的马蹄声丝毫影响不了她,瞬间又陷入沉睡之中。
从山上到林子的路,钟延光差不多认得,下了山,林子那边便是靠国师带路。
天气晴朗,天光大亮,借着明朗的日光,林子里的阵也已经被破了,半个时辰出头,一行人便出了林子,到了木屋跟前。
陆清然已经骑在马上,好整以暇地等着钟延光归来,他面色亦然泛白,但笑意深浓,病态之中又添了一抹喜色。
兄弟二人生离死别之后见面,不禁眼眶发热,陆清然正要开口,钟延光抬手打断了他,指了指怀里的人,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