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嘿嘿笑着领赏。
不过两日,就赶上汤良工头七祭日。民间流传,汤大人的遗孀悲痛欲绝,不忍睹物思人,要将汤大人的遗物一并焚烧,李大人体谅她丧夫之痛,慷慨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是日李骧休堂一天,在县衙设了灵堂亲自主持仪式。州衙百官都穿戴素服焚香祷祝。仪式结束,李骧吩咐人搬了个大火盆上来,请汤夫人焚烧遗物。
汤夫人今日穿了丧服,不施粉黛,素静大方,盈盈可人,丝毫不见岁月给她留下的痕迹。她戴着黑色面纱走上前,小声哽咽着,身体颤抖的幅度都极为优雅。她先上香默默祷告,然后吩咐丫鬟就整理好的一叠叠文稿,一件件衣裳,一张张斗方书画,捧上来一一放入火盆,眼看火光越来越盛,放入的东西逐渐烧成灰烬。
最后留下的只剩下一个木匣,汤夫人却吩咐小厮把火盆端下去。叶思睿低着头,却默默抬起眼睛看她。李骧问:“汤夫人,这是何物?为何不一起烧了?”
汤夫人看了他一眼,轻声说:“这是先夫上报陛下的奏折,妾身不敢有伤天颜,愿将它供在先夫灵牌前,择日一同葬入墓中。”
李骧垂眸,“原来如此,夫人所思甚是周到。”
焚烧遗物后,仪式就基本结束了。只是当晚还需要亲人守在灵堂中。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汤夫人亲自来,由她的贴身丫鬟充作干女儿代她守夜。入更以后,灵堂正式封闭。灵堂里只有一个丫鬟,蜡烛点得亮堂堂的,看门的卫兵难懈怠,连连打起哈欠。
守夜的丫鬟跪在垫子上,迷迷糊糊,时不时头垂下去惊醒了,赶紧坐直身子,不一会又睡着,脑袋一点一点。
屋子里到处点着蜡烛,若不看灵牌,实在没什么阴森的感觉。丫鬟不一会又睡熟了。
就在三更以后,所有人神思懈怠的时候,屋里的蜡烛一瞬间全灭了。
的衣服摩擦,压低的声音。
“谁?什么人?”丫鬟醒了,惊恐地尖叫出声。
“你们要找的,是这个?”黑暗中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潜入者暗吃一惊。一盏灯亮了,叶思睿一手拉着守夜的丫鬟,一手慢慢举起灵牌前的木匣。立刻有人冲他冲了过来。夏天舒的剑已经出鞘,受伤的潜入者捂着伤口闷叫出声。
丫鬟又惊叫出声,叶思睿随意安抚她几句:“不要怕,没有事。”
来的人不止一个,他们迅速亮出短刀,摆好阵势。夏天舒举剑冷冷出声:“黑暗中偷袭女流,就这副做派?”
没有人回应他,那群人都穿着夜行衣戴着面罩,统一拔刀冲了过来。夏天舒毫无畏惧,举剑对抗,刀光剑闪,声声争鸣。丫鬟已经吓得捂住眼睛,叶思睿难有点揪心。夏天舒终究是以少敌多,何况他的优势是轻功卓绝,并不擅长近战,难落于下风。但叶思睿很快松了一口气:马庐带人从正门涌了进来,加入战斗。
马庐带来的人是先前护送叶思睿去并县,与他打过交道的护卫,略施银钱就能买通为己所用。至于州衙其他的衙役,还是算了。
马庐他们的加入对这帮潜入者展开了夹击,夏天舒趁机舒展,凭着他的轻功冲为首一人直冲过去,一剑刺向他肩膀。这一击原本十拿九稳,但那人却有些功夫,片刻间迅速躲闪开,夏天舒急速剑,恰巧挑落那人的面巾。马庐带的人除了佩刀还挑着灯笼,那人面容一下映入叶思睿眼帘,叶思睿恍惚了一下,随之冷笑。
夏天舒并不与他缠斗,抽身攻击别人,两面夹击之下,不少潜行者受了伤,但他们武功不低,衙役这边也没占太大便宜。被夏天舒挑落面巾的那人低低喊了一声:“撤!”带头拔刀冲向身后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