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派他来。三杯酒下肚就喜滋滋地告诉叶思睿,他媳妇已经怀上了。叶思睿又吩咐人办宴席恭贺他,席间问起叶阜、韵娘的近况。儒孤学堂已经办起来了,冯安博等人已经入堂学习,其他乡里不少失孤的孩子也被送进学堂。韵娘在家里随母亲学女工妇德,却也没少往学堂跑。叶旷休沐日偶尔还会去学堂看他们,同他们讲学玩耍。提起旷儿,叶思睿难有些失落,马庐倒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他呢?夏天舒依旧不远不近,侄子倒是亲近,却难得一见。
叶思睿浮想联翩,施子玉哪里还想过送出去的银子还能回来?自然连声道谢。
施子玉这个人还可用。这是叶思睿最后做出的判断。叶思睿不能多留,案子一破,犯人招供,他就得带着人回去复命了。施子玉并不是大凶大恶之人,何况他还懂水利。叶思睿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人选接替他,不如先留着。
砖瓦房屋慢慢建起来了,过冬的棉衣发了下来。疫情也渐渐稳定。手上有银子就是硬气,叶思睿吩咐城里的酒馆弄些清粥小菜送给灾民吃。衙门里的冲突不胫而走,一夜之间,百姓都在痛骂孔泰平。听说从前他们错恨的知县大人自掏腰包赈灾,商户们、百姓们也纷纷慷慨解囊。有棉衣,有房屋,有饭菜,有大夫。灾民们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轨。下一步,施子玉已经在指挥衙役灾民给田地清淤准备来年的播种了。
此外,河堤也要重建。施子玉下定了决心,每日忙得团团转,又是指挥,又是安抚灾民,又是绘图选址,连圆滚滚的下巴都瘦尖了几分,不知是不是那张银票的力量。不管怎样,能看见那些灾民们冲露笑脸,这感觉比抓了多少犯人都要美妙。破案,毕竟是伤者已死,赈灾却能救活人,这其中微妙的区别,施子玉或许也能体会到。
然而石懋还是死了。
叶思睿在灾民那里忙了几日,都没有见到这个人,其他人被问起时也是一脸茫然。流民棚的尸体送去辨明身份、焚烧时也没有见到他。叶思睿只能暗自祈祷他按自己的话跑走了。然而整颗心还是沉甸甸。如果当时带他进城,是否就能救了他?可能吧,也可能会害了整城的人。
叶思睿也准备动身。回去不比来时,还要带上犯人,所以叶思睿一直等到州衙的护卫前来,才能出发。
然而护卫来时,个个都穿着素袍,系着白腰带,叶思睿一问之下才说:“知州大人逝世了!”
第77章疑是故人(一)
情急之下,叶思睿脱口而出:“汤良工死了!?”
马庐也是惊讶,“那老头子死了?”
卫兵惊诧地看他们,叶思睿才意识的自己的失礼,喝住马庐,说:“得罪了,本官也是大吃一惊,汤大人正值壮年,怎么会……”他一边小心措辞,一边揣度着卫兵的神色。
护卫们并无悲伤,只有忿忿之色,“汤大人被人给害了!”
“谁害的?”叶思睿又是一惊。
“这谁知道呢,想害他的人也不少。”护卫轻声念叨。他们大约也不是关心汤良工的生死,只是怨愤有人竟敢侮辱州衙。
叶思睿宣布启程后就不再说什么。因为要押解犯人,备了一两囚车,叶思睿干脆就坐马车了。他掀开帘子往外看,不禁叹了口气,心里烦闷。他与汤良工并无深交,甚至对这人有些厌烦,谈不上怎么感伤,但是一朝别过既是永别,心中多少有些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