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亮了起来。叶思睿问:“天舒兄,你不去练剑?”
“正要去。”夏天舒穿好外袍,缓步向外,走到门口,又说:“发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叶思睿按着纸张冲他笑了笑。
一早,下人又来请叶思睿去用饭。这次叶思睿去了。早饭还是摆在后衙,施子玉端坐在椅子上,见了他,从椅子上蹦下来行礼。
“孔大人呢?”
“升早堂呐。”施子玉毫不掩饰语气轻蔑,热情地拉着叶思睿坐下。“叶大人来到县衙还没在下官这儿用过早饭呢,来来来,看看下官这些东西和不和大人的口味。”
桌上摆的是各色点心,无不小巧玲珑,巧绝伦,不像是吃的,更像是工艺品。叶思睿也算见多识广了,仍吃了一惊,“施大人果然讲究。”叶思睿尚且如此,跟来伺候的茶茗更是瞪大眼睛,口水流了不知多长。
他俩用过饭,叶思睿说:“本官想去孔大人屋子里看看。”
施子玉又是惊喜,又是犹豫,“大人可是发现什么了?”
叶思睿不答,对茶茗说:“去屋子里把夏先生叫来。”又问施子玉:“监的灾民是怎么死的?”
“昨日验尸单已经给大人看过了,是病发身亡。”
叶思睿嗤笑,“验尸单?是仵作写的,还是谁写的?你在场看着他验的尸体还是看着他写的单子?”
施子玉一时摸不着头脑,“下官不曾眼见。”
“仵作验尸不曾亲临,也不曾叫人复验。灾民关进来不曾提审,如今连早堂都是别人升,我看你这个并县县令,也不用当了!”
第75章长江水患(十二)
施子玉被他的怒火吓住了,连忙跪下请罪。叶思睿居高临下看着他,严厉地说:“本官仍记得第一天来并县时你同本官说的话,倘若你现在良心还未曾完全消失,还有一丝爱民之意,看不下去这些灾民被屠杀,还想将这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就随本官来!”
他虚张声势只是因为看到了夏天舒。他向夏天舒比划了一个不要靠近的动作。被他这番话一激,施子玉果然叩了个响头,沉声道:“下官并非木偶,毫无心窍,任人摆布,大人只要能将那孽障绳之以法,需要下官做什么,下官愿供大人驱使。”
“你先起来吧,随我来。”叶思睿说。他向夏天舒使了个眼神,夏天舒就带他往孔泰平的屋子走。施子玉站起来之后慷慨激昂,一脸壮烈跟着走。看他的表情,恐怕他还当自己要他去和孔泰平厮斗呢。
县丞在县衙中也有一处专门的住所。看门的也是衙役。衙役认出了施子玉,却没有顺从地放他们进去,“大人来访有何贵干啊?”
施子玉背着手,“大胆!县衙之中本官来去自如,何须你过问?”他声音拖得长长的,若不是圆圆的脸和圆圆的身子太过滑稽,倒真有几分威严。
衙役并不买账。“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