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二十板时,叶思睿终于看到齐铿瞥了齐碧阳一眼。齐碧阳已经叫不动了,只是每挨一板子都冷哼出声。
他见有门,又说:“你女儿还活到现在,是因为我留着她还有用,如果我觉得你们都招不出来什么,没用了,你经历的,她统统都要经历一遍。”衙役不得吩咐不敢停,齐铿还是不出声,“你果然只疼儿子,这女儿想必是可有可无了。那就打吧,打到你开口为止。如果打死了你还没开口,就接着打你。”
行刑的衙役累了,他就叫下去换一拨,这样不知打了多久,齐铿终于叩下头,“别打了!我招了!”
叶思睿叫他们停下来,“还活着么?”
“回大人,还有一口气。”
叶思睿自己也放下了心。这齐铿比他想象的心硬了很多,再不招供他也无可奈何了。若真打死了没法和上官交代。“带她下去,叫大夫给她处理伤口。”
衙役把奄奄一息的齐碧阳抬了下去。
齐铿心理防线一塌,剩下的就好办了,问什么说什么。原来他从前自己开了家酒楼,家中有些营生,才能供独子读书。齐天纵死后他倾尽家财为儿子大办葬礼。但是之后一直郁郁寡欢,无心营生,酒楼很快破败了,妻子也跟人家跑了,家徒四壁,只剩一个嗷嗷待哺的稚儿。他走投无路之际,有人找到了他,提出养齐碧阳,教她功夫。
齐铿很谨慎,觉得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他见那些人行色匆匆,避人耳目,不像做什么正经营生的,就问他们养齐碧阳做什么,那些人只用一句话就叫他闭嘴了:“你不想给你儿子复仇吗?”
齐铿带齐碧阳跟他们离开了和临县,周游各地。那些人手上沾了血,齐铿不愿齐碧阳与他们过多的接触,所以最后齐碧阳也只学了一些下毒解毒、察言观色的本事。齐铿自己倒是学了些功夫。那些人告诉他们齐天纵的死,和临县衙和安顺侯都有责任,问他想要报复谁,他最后咬咬牙,带着齐碧阳会到和临县,两人分头探入。
“你们两个怎么联系的?”
齐铿说:“西市卖菜的老王头是线人,我或者其他下人拿着侯府的腰牌出门买菜时,就将菜谱交给他,里头的各种菜有各种含义。老王头每几天来县衙送一次菜,就将消息带给碧阳。”“老头是怎么认识的?你买的?”
“不,他是带我们走的那些人中的一个,是来监督我们完成任务的。”
叶思睿猛然转身叫衙役们,“你们都是死人么?赶紧去把他抓来!”
快班的衙役得令离开。齐铿摇摇头,“他已经走了。”
叶思睿心情十分恶劣,居高临下审视齐铿,“老家伙,你倒是嘴硬,等到把人放跑了才肯说。”
齐铿仰起头,他脸上遍布皱纹,灰一道黑一道十分滑稽,他说:“叶大人说笑了,我若是早将他供出来,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我自知此罪是一死,难道我供认出同伙,大人就会放了我吗?”
他实话实说,叶思睿也确实不能放了他。“那你现在说从实招来,那些帮你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又去了哪儿?”
“大人,不是我不肯说,是我实在不知道,我回到和临县后除了老王头再也没见到他们人了。我只知道他们云游四方,做的都是沾血的营生。”
叶思睿不肯信他,又叫衙役打了他三十板。衙役不像对齐碧阳用刑时那么敷衍,打得他皮开肉绽,他的口供依然不变。叶思睿知道拷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把人送回去,依旧派大夫疗伤。去西市抓捕老王头的衙役果然无功而返,告诉他老王头的从十几天前就不出摊了。
十几天前就跑了,他反应倒是快。叶思睿冷冷地想。无论他如何惋惜悔恨,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