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前与他们把酒言欢的知府老爷,还有师爷和其他几位,如今都带着阎王爷的神色,一个个都面色铁青。
张老爷一见这架势,都知道大势已去,只跪在那里,一句话都不再言语了。
他这几天老的颇快,仿佛是心布了许久的棋局直接被人掀翻了棋盘,压根没有再来一次的余地。
胡知府虽然从前跟他交情不错,可皇帝都来了谁还顾及得上什么交情不交情,还不是拼着命想把事情做好。
若是上级来了还好说,最高级都过来了……那就不奢望什么升官发财了。
无功无过都是最好的结果。
虞璁坐在不远处的屏风后,同虞鹤竖着耳朵听堂审。
“你们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那长子二子明显还有讨饶和巴结的意思,可老头子面容枯槁的跪在那里,只叹息道:“都招了吧。”
“招什么?爹!咱们没犯错啊!”那二子哪里甘心偌大的家业就这么说完就完,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这无限风光的二十年里,只想再争辩几句:“知府老爷明鉴,我张家”
“你张家如何?”知府直接一拍惊堂木,吓得屏风外的皇上都抖了一下。
两侧的小吏直接捧了五六本账簿出来,毫不客气的甩在了他们身上。
“偷税!漏税!行贿!”胡知府这么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刻变脸也是颇为得心应手,一脸包青天般的正义凛然:“交不交代?!”
那张家的两个中年顶梁柱看到这账簿,直接灰白了脸色,嘴唇开始哆嗦起来。
“不要再撑了。”张老爷子喃喃道:“都说了吧。”
“你们不说,那我来说了。”
事到如今,许多事不管隐瞒还是抗争,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整个堂审,进行的意外顺利。
毕竟皇上上来就把他们大本营给端了。
正常人下棋那都是步步为营,先把前面的小兵清了,再去动那几个大头的,最后再去想法子搞死那些将帅。
可虞璁他玩的,那叫降维打击。
哦,这个棋子是帅吧?那我站起来拿走了。
老头和他的儿子们在那哆哆嗦嗦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基本上都说了个干净。
只是跟钱的都敢讲,跟权的可不敢碰了。
别说对皇上和周王起的那些心思他们私下可没少和这知府打点关系,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可都过贿赂。
这时候要是把他们全都拉下水,怕是活不过今晚,搞不好回去的路上就得丧命。
这胡知府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吩咐道:“把东西都捧出来!”
话音未落,三四个小吏各拿着锦盒,远远的把几样东西给捧了出来。
竟然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好几样首饰和金玉器具。
老爷子一看见这里头混着明显自己没瞧见过得东西,当即面如死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没有任何挣扎的必要了,这些人就是要让自己死。
原本犯了八成的死罪,如今已经被刻意强调至十一成,要的就是如同拔萝卜般根须俱起,什么都不留。
那四个儿子本来还陷在惊愕之中,此刻见父亲竟这么栽倒下去,竟然连哭都忘了。
虞璁从缝隙中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