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把凌乱的桌面拾干净，苏衍偏头看着苏默的侧颜，少年微垂着头，长长的眼睫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一个月前好了很多，虽然脸色仍是不好，至少看起来有肉了，那种淡然如水的气质更明显了。
抬起头，正对上苏衍的目光，苏默疑惑的望过去，这是怎么了？
苏衍只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隔了一会儿，苏默要出去了，才道，“介意我去你那里坐一坐吗？”
苏默诧异地看了苏衍一眼，之前还避着自己的人现如今突然主动要过来？
见苏默只是看着他，没吱声，苏衍眉头微皱，“不方便吗？”
苏默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表示不介意。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一同往苏默的住处走过去。
月光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地面，此时未及盛夏，晚风吹过，带起一阵凉爽。
身着长衫的苏默推开门，看向苏衍，后者会意，一拂衣袖，走进了屋中，苏默向外看了一眼，也进去了，反手把门关上。
见苏衍站在堂中，苏默示意苏衍坐下，他则翻出了茶叶，用下人烧好的热水冲泡过后，拿出两个杯子，亲手给苏衍倒了一杯，而后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在上首处坐下。
在苏默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苏衍就一直看着，也不闲无趣。端着苏默给他的茶，凑近了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清香，不知是茶香还是沾染了人的气息。
苏衍手指微顿，而后一口饮下，道，“这些事情怎么是你自己做？”
苏默摇了摇头，取出纸笔，写道，“别人做，不习惯。”
苏默现在也十五……不，十六了，过了祭典他就长了一岁。这十多年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现在也一样。
闻言，苏衍沉默了一下，良久，才道，“也好。”
虽然苏默的身份变了，可他的眼中仍旧透彻清凉，没有一丝杂质，只是，看向自己时到底没有了依赖。原因为何，他很清楚。
若不是他一味的躲避，苏默和他也不至如此生疏。可是，从他在苏默院子里看见了那个绯红衣袍的少年搂着苏默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冲上去把苏默抢回来……
这种想法产生的十分突兀，却牢牢地占据了主导，让他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下去。
两人一人说话，一人写字，气氛也算和谐。
突然，一阵挠门的声音响起，苏衍还在疑惑，苏默已经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门外用力过大的小黑整只鸟控制不住的滚了进来，像个球似的，直直撞在了苏默的脚上才停了下来，黑溜溜的小眼睛迷茫的睁着，显然是撞蒙圈了。
苏默止不住的笑了出来，蹲下身体轻轻地拍去小黑身上的尘土，把它放在了一边，又把门关上了。
苏衍在小黑进来的时候就分辨出来了，这小黑鸟在苏默很小时就跟在了苏默身边，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什么品种也不知道，至少苏衍没见过那种鸟类在幼时是这个样子的。
“它每天都这个时候回来吗？”苏衍问道。
苏默摇头，也不全是。
见苏默往回走，小黑急了，冲到苏默身边，用小嘴儿咬着苏默的长衫的下摆处，不松口了。苏默往前走，它就在地上拖着，死活不松。
苏衍看的有趣，茶杯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