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可是个操心的活儿。
俗话说,会不会过日子就看主妇的。
关于家庭开支,她和抒文商量了一下。
现在,她的月薪是一万五千元(一块五毛钱)。抒文也把每月的一万津贴(一
块钱)拿回来,交给她统一管理。
她考虑了一下,就订了一个支计划。
把每月的开销分成了几部分,一部分做储蓄,一部分用来穿衣吃饭。另外,还
拿出一点零钱来买书,还特意去邮局订了一份《春城晚报》。
以前,抒文就在这家报馆里工作。
现在公私合营之后,直接归文化局管理了。
抒文还把爹给的那一大笔钱,也交给了她。
那笔钱还剩下一百七十五块,都是白花花的银元,称得上一笔“巨款”。
与她自个儿的积蓄加在一起,一共是二百零三块。
她拿出了三十块,用自己的名字存入了国家银行,好吃个利息。剩下的,就藏
在一只陶罐里,埋在了床底下的两块青砖下面。
她知道这银元不同于旧纸币,任何时候都贬值不了。
可一旦入了银行,再兑换出来时就变成了纸币。
把钱一下子都存进去,她可舍不得。
况且,在这个年代里,三十万块纸币可不是小数目,她可不希望抒文有任何闪失。
自那以后,每天晚上都睡在一笔“巨款”上面。
这种感觉既踏实,又有些惶恐。
惹得她早晨醒来后,先要撩起床单,朝着床底下瞄上一眼,才能放心。
抒文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这个“毛病”。
开始,还逗她说笑。
可后来发现,她只要一出门,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溜进东屋看看床底下。
“甜甜,要不就存到银行里去?”抒文和她咬了咬耳朵。
“……抒文,这笔钱还是放家里吧……”她想了想,压低了嗓门声说道。
心说,这笔钱跟人家有钱的比起来虽然不算什么,可比起普通人家还是强了不
少,哪敢轻易冒头?
不明财产,可是说不清楚。
抒文是军人,被查出来了可不得了。
现在,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进了革命队伍。爹也成了委员,婆婆装穷装了那么久
了,哪能功亏一篑?
“可……可我怕你太操心了……”抒文委婉地说道。
“嘻嘻,你放心好了,我自有解决办法……”她笑嘻嘻地应道。
这段日子,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快“魔怔”了。
主要还是不放心。
她想,早点把老宅里的“嫁妆”运过来就好了。
把这笔钱藏在那张雕花大床里,不就踏实了?
*
一转眼,来到省城快三个月了。
日子过得和美,徐甜甜只觉得心满意足。
抒文啥事都听她的,性子温和,说话和气。倒是她,有时候急火火的,说话嗓
门也高。
可抒文总是让着她。
听她把话说完后,再和和气气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从来都不跟她打憋。
如果说还有哪里不顺心的?
倒是有一点点。
闲下来时,她很想念家里人。
无论是远在县里的爹娘,还是镇子上的爹和婶子,还有凤芝和启康,还有街上
的门店铺子。
相比起来,在镇子上操心的事情很少。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躲在章家爹的“羽翼”之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