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钟意眨眨眼,又夹了块排骨堆到他饭碗里:“小场面,不用慌。明天又是一天戏,你真要多吃点才行。”
饭后,沈西风去阳台接电话,钟意则去了在沈家待得最久的地方书房。
书房里还是老样子,高考后沈西风就去了剧组,估计再没进过这房间。
书桌上还堆着参考书和试卷,旁边一叠草稿纸估计阿姨拾的时候也不敢扔,就这么堆积着。
钟意的强迫症忍不了这番凌乱,动手整理起那堆草稿。
他粗略地扫了几眼,面上几张都是记的英语单词;
再往下,有一小叠用回形针别住的纸,那上面的字迹……是自己留下的。
那是道求切线方程的题,应该是自己离开这里前给沈西风讲的最后一道题。
他又往下翻了几页,全是自己讲题、画示意图留下的草稿。
钟意心念一动,从倒数第一张开始,反向翻着那叠纸。
果然,那叠草稿纸记录了他从第一天进到沈西风家开始,留下的所有笔迹。
其中一张上面有几点紫红的印记,是沈西风跟他抢水果撒下的果汁;
另一张的左下角,画着一只大哭的佩奇,出自沈西风手笔那是被钟意骂了猪脑子后,他怨愤不平的画作。
钟意看着那只小猪,不自觉地弯了唇角。
“意,吃水果。”
沈西风端着果盘走进来,见钟意端坐在台灯下,也凑了过去。
钟意把手里的东西一压,转头看向他,正色道:“你腰伤严不严重?有没有好好治疗?”
沈西风笑了笑,伸手揉着钟意的头:“哥的身体是铁打的,别瞎担心,你在看什么……”
他仔细看了看钟意手里的东西,这一看,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那什么,你,你翻这些干嘛啊,都是垃圾而已。”
说着,沈西风伸手想把那叠草稿纸抢回来,被钟意躲开了。
钟意微仰起头,含着笑道:“既然是垃圾,那我就帮你把它们丢了吧。”
“别!”
沈西风忙正色道:“我胡说的,不是垃圾,是……很重要的资料。”
“草稿有什么重要的?”
钟意歪着头,不依不饶地问道,好像定要从他嘴里掏出个答案来。
沈西风眯了眯眼眸,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撑在钟意的椅背上。
沈西风俯身困住他:“想听真话?”
这个仰望的姿势,让钟意略有些不安,但他仍咬着唇固执地点了点头。
沈西风轻笑一声,盯着他的双眼缓缓开口:“那些纸记录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因为在那段时间里,陪着我的,是我出生十八年来,第一次……”
啪
钟意用那叠纸封住沈西风的嘴,面无表情道:“拿走吧。”
沈西风带着胜利地微笑抽走了那叠草稿纸,趁钟意放松之际,飞速低头,啄了一下他的唇。
钟意这次没躲,也没露出不高兴,反而追着沈西风的眼神,隐隐在等待着什么。
如水的夜,熟悉的空间,心上的人。
两人的视线有些胶着,呼吸逐渐升温,空调的冷气似乎也不管用了。
沈西风蓦地有些胆怯,这么好的气氛,他倒是有心想要做点什么,可又拿不准他家小朋友乐不乐意。
对眼前这个人,他真是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恨不能钻进他脑子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