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裴,又让他想起了五年前,那个才一点点高的孩子,冲进自己办公室里时,
勇敢又莽撞的样子。
真年轻啊。
他想。
不懂得这个世界的残酷,所以为所欲为的反抗着。
真是年轻啊
“行了啊,差不多了,谁让你撕的,给我打扫干净了,滚蛋。”杨贤石深深吸了一口烟,看了一
眼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息,胡乱用袖子擦着脸的东永裴,心中忽然涌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
感,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办公桌后面打开电脑敲打起来。
东永裴沙哑着喉咙道了歉,又蹲在地上,开始拾。
啪嗒,啪嗒,啪嗒。
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东永裴胡乱的用袖子擦去,捡拾着粉碎的纸片。
手指刮在地板上,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今天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明天就开始好好上声乐课,你们出道的日子,不会推的很晚
的。”杨贤石却没有骂人,眼神甚至都没有从屏幕上挪开,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淡淡的说。
“是,社长。”
东永裴将碎片都拾好了,然后放进垃圾桶里去,最后又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才恭恭敬敬的
过来告别。
杨贤石头也没回,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那,我这就走了,社长。”
东永裴习惯性的深深肚脐礼,声音有点哑,但是发音清晰的回答。
“永裴啊。”
杨贤石松开鼠标,身子往后仰在椅子上,随手抓着一支笔把玩,浅笑了一下:“你知道,在你出
道之前,我都会对你这个态度吧?”
“是。”
“……后悔吗?”
杨贤石问。
“现在还来得及后悔。”
他又补充了一句,在看到东永裴红通通的眼睛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疲倦的挥了挥
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东永裴小心翼翼的退出办公室,轻轻的帮他关了门。
杨贤石也没继续摸电脑了,而是又点燃了一支烟。
自从进入了三十五岁,他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了。
都快要成病了。
女友劝过他,父母劝过他,身边的朋友也劝他,烟可以抽,但不是这种不要命的抽法。
“…看着东永裴,我就想起你啊,太志。”
他自言自语的看着办公室里并不洁净的窗户,窗户外,是这个首尔并不繁华整齐的麻浦区。
“我也曾经义无反顾的跟随过你,就像现在永裴跟随志龙一样。”
多么相似啊,徐太志就像是权志龙,他和李朱诺就像是东永裴,组合的名字里只听得到徐太志的
存在,他太耀眼,以至于只能分给别人黑暗。
徐太志和孩子们。
他们凭借着信念和梦想还有友谊就站到了一起,义无反顾,横冲直撞。
然后站到了顶端,看到了最耀眼的世界。
徐太志是他的朋友,他的导师,他的知己,为他开启过新世界的大门。
“你说,等到了那一天,他们像我们一样,站到了歌谣界的顶峰的时候,会走我们的老路吗?”
徐太志引退了之后,他和李朱诺也引退了。
并不是他们对歌谣界没有迷恋,而是………
“现在想这些也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