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王译信把所有的力都用在了琴棋书画,诗酒茶上了,在翰林院的十余年,官阶不见升,不过其它方面,他倒是进步不小。
本身在这上面颇具灵性,经过多年钻研,他泡出的茶……茶香扑鼻,火候一丝不差。
茶室门开了,又合上,顾三少坐在了王译信面前,鼻子动了动,看着王译信沏茶的手法,茶盏在他手指间灵活的旋转,王译信神态平和,专注,好像除了沏茶外,再无任何事能进入他眼中一般。
顾天泽从小锦衣玉食,跟着乾元帝享受世间最好的吃用,但喝茶上,乾元帝没那么多讲究,自然顾天泽的讲究也不如王译信多。
端起王译信推到面前的茶盏,顾天泽直接喝了大半碗,王译信暗自撇嘴,牛嚼牡丹……都是皇上惯坏了顾三少。
国朝不过历经两位帝王,皇家血脉又不纯,乾元帝无法体会世族的传承。
以前王译信还略微看不惯乾元帝,如今他虽然在没这种想法,但对顾天泽的涵养还是略觉不满,顾天泽很不符合世族的眼光,富贵也只是富贵在表面上本罢了。
“你请我来就是为了品茶?”
“……不是。”
王译信端正了态度,面前的人是顾三少,他不得不小心慎重,起了教导顾三少如何品茶的心思,“我想问问顾大人,我大哥的官职是不是您安排的?”
顾天泽拇指食指夹着茶盏,扬起剑眉,“怎么?他找谢过你了?”
果然是顾三少!
王译信脸色僵硬,问道:“您到底想要怎样?王家的宗子怎能去内务府?”
“宗子去不得内务府?”顾天泽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你这话一旦被皇上听见,还想继续为官?不,恐怕下一刻你就被调进内务府去专门伺候皇上!”
“……”王译信不得不承认,顾天泽很了乾元帝的心思,“我可以去内务府,但王家宗子不能去。”
“你把你们王家看得太重,你站在国朝的土地上,不是魏晋时的乌衣巷,况且你们王家……”顾天泽嘴角微勾,“真是魏晋王家的嫡枝?我怎么听说,前朝时,你们王家出过一位奇人,考证了一辈子才把王家的族谱考证出来?”
顾天泽含笑感叹:“一辈子考证一份族谱,我该说他恒心可嘉,还是说他不务正业?用一辈子的时间考证出一份族谱,可这份族谱给你们王家带来了什么好处?王家能在前朝立足,依靠得可不是琅邪王家之后,而是四世三公的威名,虽然你们王家人做帝师可不怎么样,数数你们祖宗教过的帝王,哪一个是青史留名的明君?大多庸碌无为,贪图享乐,最后你祖父更是教导出一位末代帝王。”
王译信脸上似发烧一般,讪讪的辩解:“帝师也不好做……”
“先帝封王家为冠文候,本就是一个坑,可你们偏偏认为自己冠绝文坛,越发以琅邪王家之后自居。”顾天泽又抿了一口茶,“茶水着实不错,清淡宜人,回味无穷,但是茶道只是无聊时的玩应,不过是平添几分光,而无法决定你的地位。你大哥以不孝弹劾你,你能靠茶道解决?”
“……顾大人。”
“我话说重了?不是看在你是小七的父亲份上,这些话我根本懒得同你说。”
“我晓得顾大人是为了瑶儿,瑶儿是我女儿,我再没用也可保护她周全,她的事情不劳您心。”
“保她周全?你拿什么保护她周全?因为你,她被人议论得还不够多?”
顾天泽拳头握紧,“你不在意弹劾,可你让外人怎么看她?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