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门声,陆攸重新睁开了眼睛,注视着上方的天花板。在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顶灯的轮廓从一团模糊色块中逐渐显露了出来,他的心情却还是自己都分辨不清的一团乱麻,无法确认是遗憾、焦躁,还是实际上松了口气……那种胃部仿佛要拧绞起来、要沉重地坠下去的紧张感,每次都会在等待的时候出现,然后在这样什么都没等到的时候,再缓缓地消失。
刚才,祁征云的嘴唇从他唇上离开时,他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哪怕是伸手扯住男人的衣角,主动表达出挽留的意味吗?陆攸这样想过,但在应该做出行动的当时,身体却像被冻住了一样,怎么都无法动一动。
他仿佛有种感觉,祁征云应该也是在等他,等他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给出一个明确的信号。可奇怪的是……无论如何鼓励自己,查过多少资料、有过多少想象,这一步却就是迈不出去。之前想得好好的,临到关头便又要退缩。
反复迟疑,来回犹豫。弄到这种地步,好像都已经从感情基础上水到渠成的某件事情,变成了写在日程表上、非完成不可的任务了……
为什么,一定要等他自己给才行呢?表现得再强硬一点,主动来拿不行吗?
陆攸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太被动了。他试图做些反思、调整过来,结果心里反而莫名浮现出了一丝委屈。而在委屈过后,继而涌上的却是某种仿佛来自于旁观者般的冷冰冰的自嘲。
还是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陆攸侧过身,将半边被子卷起来抱进怀里,辗转反侧了一会,几次忍不住又睁开眼睛,盯着房间角落的黑暗看,怀疑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不知过去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晦暗不明的梦境里,仿佛有翅膀轻轻扇动着,落下闪烁微光的粉末……
隔着卧室的墙壁,祁征云听见陆攸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刚才用了很长时间才睡着的人,像是迅速就陷入到了噩梦中,体温和呼吸的频率都开始升高。他有些疑惑、更多是警惕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稍作犹豫后,选择以人类的形态将卧室房门推开,走进了黑暗的房间。
陆攸在梦中感到透不过气来。
……身体……好热……
像在身上紧紧裹了一层保鲜膜的那种闷热,让他从一个记不清内容,只知道无比混乱压抑、令人疲倦的梦里醒了过来实际上,只是他以为自己醒来了。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浸着热汗的睡衣紧贴在身上,异常难受。他睁开眼睛,在一片昏暗的视野中,勉强分辨出了站在床边的人影。
……祁征云?他想说话,喉咙里却像是干渴得太久,只发出了一点极细微的声音。心脏狂乱地跳动着。为什么这样热?是空调坏掉了吗?
祁征云俯下身,陆攸感到一下轻柔的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