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倾家荡产了。”李二爷又想哭。
李宝笑了:“不是我不体谅你们,只是我们也恰好需要这些军资。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份借据,你们凭着这借据可以找韩相公要钱。只是一件事情,我只给我拿得这部分军资的七折,金人带走的,你们找金人去要。那笔来。”
亲兵当即飞跑出去找了笔墨纸砚来。
李宝其实不会写字,他看着那白纸,高高兴兴地提笔画了个大元宝上去,已经占了一半了。李二爷一直不敢作声,这时忍不住问道:“三太尉,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的花押呀。我呢已经算过了,还欠你二十万贯。等我再画二十只小乌龟出来。”
“这……这样的借据,谁会认呢?”
李宝掩面道:“说的也是,韩相公大概是不会认的。要不,你去找我的旧帅岳宣抚吧。岳宣抚正带兵在河南,见完岳宣抚,你就好去找兀术了。”
李宝掸掸衣裳上的尘土,大笑而出。
这些行商能做大宗的走私生意,身份都很不简单。在家乡,必然是鱼肉乡里的一霸;在外场,则需要勾结沙帮,帮助运输。沙帮本是往来宋金间的海上走私团伙,有船上千条。他们在宋在金都有合法身份作为掩护,但实际是金人扶植的亲己势力。沙帮和义军们多有冲突。李宝一来就询问过李二等人沙帮的行踪,这几人却吞吞吐吐不肯说出实情。李宝当时也哈哈一笑,懒得详细审讯,但心里却打定主意,各位既然这么热爱大金,从此就安心做大金的狗好了。
榷场之外数里之遥,就是停泊战舰的港口。李宝本应去找成闵商量军情。可是,天气太好了。蔚蓝的天空上,飘动着几朵白云,凉爽的海风带来了大海的咸涩味道。不远的沙滩上,有几个懒洋洋趴着晒太阳的水手。浅湾处,几十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们站在水中,快活地吹着口哨,互相往赤的身上泼水,还不时地发出阵阵欢笑。另外一些人则在练习浮水的技能,双脚拍打着水面发出噗噗地声音,水花四面飞溅。
李宝嗷地叫了一声,甩开亲兵,飞奔到岸边,衣服也不脱,噗通一声跳进了海里。
成闵恰好看见了李宝投水的姿势,像海豚一样的敏捷,空中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成闵立即联想到不久之前,李宝因为不愿留在淮东一军而截发大哭的情景,不禁感叹地笑道:“年轻人,适应得真快。”
旁边亲兵询问道:“是否叫李太尉上岸?”
成闵摇摇头,就坐在沙滩上静候。
已经年届知天命之年的成闵,足以为李宝的父亲。因为性格温和,加之熟悉海州地理,被韩世忠派来和李宝搭档。他们的任务本来只是夺取海州,什么北上胶东之类的说辞,不过是糊弄张浚的大话。现在,因为海州战事结束得特别顺利,加之又夺获了大批辎重,可以作为船队的补给。韩世忠有些动心,觉得再乘船北上或许能多捞一些,特意征求他们的意见。这也算是“知兵”大将的一个良好习惯,临事要听手下的。成闵秉持韩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