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烧坏了一只。光靠着另一只眼,能看到的肯定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好吧。
施冰儿听着外头的话。片刻之后外头响起伯母的声音。她唤着西施过去吃饭。
屋外很快安静下来。施冰儿看着紧闭的窗户,外头的阳光隔着窗户纸照进来依旧明亮晃眼。她没有去开门。
傍晚的时候,文种来了。
施夷光正在屋子里写着竹卷。听到施母招呼的声音,不由得抬头隔着窗户看着走进来的文种。
文种刚好看向施夷光的房屋,撑开的窗户里她正提着笔埋头写着什么。抬头看过来,两人目光正好相遇。
文种向着西施点了点头做礼。施夷光低下头去。
文种跟着施母进了院子,寒暄了一会儿,便起身道:“我找西施姑娘有些事,便不耽搁夫人了。”
施母自是不好阻拦,应声目送文种去了施夷光屋子里。
听到脚步声,施夷光停下笔。文种敲门走进屋子里时,施夷光已经卷着将才写着的竹卷。
文种站在旁边,看着施夷光,目光落在桌案上堆成小丘的竹卷,似是等着她开口。
施夷光好像压根没发现旁边还站了个人,慢条斯理地卷着手里的竹卷,一点儿不急。
“西施姑娘竟读这么多书。”文种此时是真的惊讶了。
施夷光放好手里的竹卷,道:“文大夫直接说来意罢。”
文种看着开门见山的施夷光,走到她旁边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竹卷:“我可否一阅?”
“不可。”施夷光端正地坐着,看着他道。
文种回手,也不恼怒。只道:“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与姑娘。”
施夷光缓缓地点点头:“嗯。替范大夫来求亲么?”
“求亲?”文种怔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
“姑娘误了。并不是为此而来。”文种道:“是为了越国而来。”看着施夷光直截了当的样子,文种也不再拐弯抹角。
“越国啊。”施夷光撩了撩头“但是跟我有何关系呢?”
文种哑然,看着施夷光满眼不在乎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去接话。无情也好,失礼也罢。只要有本事胜任他们的嘱托,就够了。
可若是完全不在乎国家前途的女子,又怎么能为了国家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去完成任务呢?
文种压根没想过这个面前的女子会是这样。哪个子民不爱自己的国呢。
“西施姑娘是越国人,在越国出生,在越国长大。为何会说出无关这样的话呢?”文种反问。
施夷光道:“所以我才问你,有什么关系呢?”
文种一噎。
她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施夷光看着文种,心中将那些话默念。
越国败于吴,大王尝奴事。今国运凋敝,若望兴复。举国之力皆为向之。姑娘乃越女,国命系于汝身。为家为国,望莫推卸。
饶是自认为气量尚好的文种也有些心乱。他呼了一口气,稳住心态,组织好措辞,对着施夷光道:“越国败于吴,大王尝奴事。今国运凋敝,若望兴复。举国之力皆为向之。姑娘乃越女,国命系于汝身。为家为国,望莫推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