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出了那种事,房遗爱的心一直都是不安的,尤其是九手说,那些人还是红衣的属下。
夜sè里的大明湖,真的很迷人,尤其是在半圆的月sè下,波光粼粼,幽静异常。红衣慢慢的行走在小小的过道上,有些事情,她不愿意管的,可是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又如何能袖手旁观呢,若让白衣来处理的话,恐怕事情只会闹得更大。
虽然红衣的脚步很轻很轻,可房遗爱还是听到了,“来了”
“能不来么你做了这等事,让我怎么办房遗爱,本姑娘就不明白了,你做事之前不能好好想想么,居然给别人当了回急先锋”红衣的心里有太多的气了,这家伙以往不是很jing明的么,怎么这次却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呢
房遗爱摇头苦笑了一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莫君离明显要挑起三仙阁的怒火,所幸,他不知道红衣已经变了,若是他房某人和红衣没有那一层关系的话,恐怕现在三仙阁真的要闹起来了。
“周凌红,你现在倒是来说我了,当初在范阳的时候,我就让你把三仙阁在齐州府的情况说一下,可你就是不说,现在出了事,就全赖我头上了”房遗爱心里是很复杂的,被人当枪使,当然不爽了,可这一切能全都怪他么三仙阁也好,猴灵也好,严格上来说还不都是逆党么,若不是因为红衣在,他房某人用得着这么内疚么
“房遗爱,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蠢,倒还赖起本姑娘来了”红衣瞪大了杏眼,她也知道有这样的误会也不能全怪房遗爱,可她就是不愿意承认。
“谁赖你了房某只是想让你理智一些,最好把三仙阁的事情说一下,免得以后本公子再把三仙阁当猴灵抓了”
“你....”红衣气得直咬牙,这家伙就不能温柔点么,“把老应放出来”
“可以,把三仙阁在齐州府的名单交出来”房遗爱转过身蹙着眉头笑道。
“你还要那个有什么用,人都让你杀光了”红衣气的直接转过了身,如果交出了名单,她红衣不就是背叛了三仙阁么。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在用这一切的办法逼着她离开三仙阁。
“有没有用,我说了算”房遗爱撇嘴一笑。
“没有,名单不会给你的,你若还念一点情分,就把老应放出来”红衣放低了声音,说完这些,她转身往来路走去,她的步子迈的很快,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她知道,房遗爱一定会放人的。
“我会放人的,但是”房遗爱加重了语气,邪邪的望着红衣的背影,“但是周凌红,你给我记住了,既然做了我房遗爱的女人,就要有点分寸,别以为有把剑,别人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你.....房遗爱,别在本姑娘面前摆那副男人架势”红衣哼了声,加快脚步,朝湖边奔了过去。昏黄的月光洒在背上,孤独又清凉,红衣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碎屑,“混蛋,谁是你的女人”
红衣逃也似的走了,房遗爱靠在柱子上嘿嘿直笑,这女人看上去凶巴巴的,脸皮却薄的很。房遗爱阅女无数,这眼力劲还是有点长进的,像红衣这种女人,一旦将之降服,那她一定会温柔似水的。
红衣走后,房遗爱也离开了大明湖,走到湖畔却没看到铁靺,这下房遗爱纳闷了,这夯货跑哪去了正不解呢,房遗爱一抽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子酒味,绕上高坡,瞧见铁靺正蹲一棵大梧桐树下喝酒呢。
“铁疙瘩,你身上有醉不归,为何不早贡献出来”房遗爱相当的生气,最近郁闷得很,想喝点好酒都找不到,没想到铁靺身上就带着醉不归呢。
铁靺抱紧了酒葫芦,跟护崽儿的猫一样,“主人,老铁就这么一点了”
“赶紧拿来,不然回长安,本公子让长乐断了你的酒”房遗爱此话一出,铁靺立马就蔫了,没有酒喝,不是在要他铁靺的命么。砸吧砸吧嘴,铁靺一路小跑的凑到了房遗爱身前,两手一身,脸上堆出了个无比温柔的笑,“主人,你请喝”
“算你知趣”房遗爱接过酒葫芦,抹抹葫芦口,猛地灌了一口,顿时胸中一股暖流涌起,这醉不归就是醉不归啊。
时至戌时,房遗爱和铁靺才勾肩搭背的回到了家里,房美银一看这俩人,杏眼就瞪了起来。
“简直是胡闹,要喝酒家里不就成了,还跑出去”向海棠使了个眼sè,就看海棠纤手绕上房遗爱的胳膊,一脸温柔的将他拖进了卧房。
“公子,你就行行好吧,婢子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两个人偷偷出去喝酒多危险啊,婢子让李穆找遍了齐州酒楼都没找到你”
房遗爱相当无语,他房某像是那种借酒浇愁的窝囊男么想解释下的,可海棠那把湿毛巾为他擦起了脸。等海棠忙活完了,房遗爱伸手将海棠拽在了榻上,压着她的娇躯,感受着海堂湿热的气息,房遗爱嘿嘿笑道,“丫头,本公子是啥人,你还不清楚么,至于如此消沉么”
“婢子可不敢说”海棠双眼眯起,可爱的鼻头微微皱了皱。
“你这丫头”房遗爱用力刮了刮海棠的粉唇,这丫头还学会玩虚的了,本想和海棠深入探讨一下的,煞风景的人就出现了。
秦虎轻轻地拍着房门,脸上还一副焦急之sè,“少爷,歇了没”
晦气,才戌时而已,谁会睡觉啊,打开门,房遗爱敞着怀皱眉道,“虎叔,是不是有祝允文的消息了”
“是的”秦虎回着话,俩眼却一个劲儿的的往屋里瞟,搞得房遗爱一阵郁闷,看来这不管男女,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啊。
“少爷,刚阿勇回报,说祝允文好像在都督府里”
“什么,在都督府里”房遗爱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他将秦虎让进来后,就把房门关上了。
“祝允文怎么会在都督府里虎叔,你确定阿勇没有看错”
听了房遗爱的话,海棠也不禁愣了一下,这事情闹得,这齐王殿下难道跟猴灵有什么掺合么,要是真的,那这齐州府岂不是要出大事了
“绝对没错的,阿勇已经再三确认过了,那人绝对是祝允文”秦虎的话,彻底地打破了房遗爱的念想。
房外静悄悄的,可房遗爱却已经听到了一片鼓角争鸣,难道李佑真的要反了么房遗爱不敢相信,因为按照历史走下去,李佑就算是要反,也该过几年才是。
“虎叔,吩咐阿勇什么都不要做,明ri我亲自去一趟都督府”
房遗爱想要亲自试探一下李佑,因为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若是祝允文又是故意领他去查李佑的呢听了房遗爱的话,秦虎站直了身子,非常认真地说道,“少爷,你不能这样做,这太危险了。如今之计,就是你赶紧离开齐州府,然后与城外的薛礼将军进行会合”
“不成,若是房某如此做的话,那就是逼着李佑走向不归路了”房遗爱直接拒绝了秦虎的提议,也许和薛仁贵汇合是最安全的方法了,可他却不愿意如此做,他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山东之地的局势,怎么可以任由这齐州府乱起来呢。
“公子,你就听秦虎的吧”海棠拉了拉房遗爱的袖子,此时,她想的不多,就希望自家公子可以安全回到长安。
“海棠,你不明白的,本公子若走了,这山东老百姓该怎么办不管李佑是怎么想的,本公子一定要去会会他”
海棠轻声的叹了口气,这公子爷还是如此的倔,要是夫人在就好了,想来她一定可以劝动公子爷的。想着心事,海棠默默地离开了屋子,今夜月光很美,听着邻家的狗叫声,仿佛注定着这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房遗爱罩了一件黑袍,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而铁靺和秦虎则大大方方的从前门离开了,他们共同护着黑虎马,而黑虎马上坐着的却是女扮男装的闻珞。
如今房府周围到底有多少人呢,自从铁靺和秦虎一出来,至少有二十个黑影消失在了远处的走道里。
齐州府,一处小独院里,显得安安静静的,从外面看,这小独院没什么特别的,可这院里却有着十几个人在巡视着。忙了一天,郑丽琬进屋就歪在了床上,唐明月拿一把剪刀细细的替郑丽琬修着指甲。
“夫人,这公子都回来好多天了,咱们还不去见见他么”
“怎么,那男人整天沾花惹草的,你还想他了”郑丽琬望着唐明月那张小脸,忍不住调笑道。
“夫人,你就别拿婢子开玩笑了”唐明月心下一晃,小脸也红了。
郑丽琬歪着头,妩媚的脸上荡着一丝jing明的笑意,在她看来,将唐明月带在身边,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唐明月这女人虽然看上去柔弱,可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女人少有的狠劲,这也是郑丽琬为什么要将唐明月要过来的原因,因为郑丽琬做的好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美好的,甚至还会让人反感。所幸唐明月不是个普通的女人,突厥的苦难给了她现在的坚强,坚韧不拔的狠辣让她成长的比别人都要快速。
麻子趴门缝里仔细的看着门外之人,可看了半天都没看到来人的脸,他瞧瞧门,黑着脸闷声道,“什么人,连个头都不敢露,再不说话,老子把你蛋黄捏碎了”
房遗爱气的真想照门上来一脚,可考虑到隐蔽xing,房遗爱还是乖乖地摘下了头罩,“麻子,瞧好了,连本将都不认识了”
瞧门缝里那张脸,麻子都快尿了,乖乖,居然把少将军给骂了,这下蛋蛋是保不住了。打开了门,房遗爱抬脚进了院子,至于旁边忐忑不安的麻子,早被他忘一边去了。
“夫人在哪个房间”房遗爱将麻子拉过来。
麻子吓得脸都白了,还以为少将军找他算账呢,一听是问路,麻子立刻笑开了花,“少将军,瞧见东厢房了没,夫人正在那里歇着呢”
东厢房房遗爱挠挠头,这郑丽琬还真够个xing的,摆着正房和西厢房不住,窝在最不起眼的东厢房睡觉,这也太小心了点吧未完待续。
第536章 李佑的杀机
第536章李佑的杀机
进屋的时候,郑丽琬正歪床上打盹呢,一双玉足放在秦明月手上摆弄着。也许是有点热吧,郑丽琬粉纱也脱了,只留一件亵衣,那粉sè的xiong罩若隐若现的,看的房遗爱都想扑上去咬一口了。
“嗯哼”听这一声咳嗽,秦明月还真被吓了一跳,夫人可是不允许男人进屋的,握着剪刀,秦明月猛然间转过了头,还未发问,小嘴就愣住了,“公子,你咋来了”
“什么话,本公子咋就不能来了”房遗爱努努嘴,瞧秦明月这样子,还真把他房某人当sè狼了,这小剪刀还一抖一抖的。
郑丽琬眼微睁,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明月,你先回屋歇着吧”
“是,夫人”唐明月拿着剪刀慢慢的离开了床榻,路过房遗爱身边时,这丫头还冲房遗爱做了个鬼脸。
没了外人,郑丽琬伸出玉指,轻轻地划了划胸口的嫣红,嘴里吐气如兰道,“夫君,还傻站着干嘛,妾身这胸口闷得慌呢”
房遗爱赶紧摇了摇脑袋,这女人太妖孽了,爬床上,房遗爱拱了拱郑丽琬的颔首,“媳妇,可别刺激为夫了,找你有正事呢”
“正事”郑丽琬好不容易将眼睛睁开了,看房遗爱那认真的表情,她忍不住抱着房遗爱的脑袋娇笑道,“夫君,这大晚上的,你找妾身能有什么正事”
“”房遗爱很无语,也怪不得郑丽琬不信,这深更半夜的,恰是jiān夫yin妇打得火热的时候啊。压了压腹中的火,房遗爱赶紧将来意说了一遍,听了房遗爱的话,郑丽琬也没心思逗弄房遗爱了。
“祝允文三仙阁猴灵李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郑丽琬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些关系太过复杂了,连她一时间也有些梳理不清楚了。趴房遗爱怀里,郑丽琬幽声说道,“夫君,明个你可以去趟都督府,想来那李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他一心要引起乱子的话,那现在就该派人将房府围起来了。”
“丽琬,这些时ri,那苦菜二字的意思你查出来了么,现在事情越来越紧迫了”房遗爱很担心这苦菜里隐藏着什么秘密,甚至于连李佑都深陷其中了。
“夫君,妾身真没查出些什么来,这齐州府近百里的地方,与苦菜有关的就一个饮马庄,可那庄子普普通通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郑丽琬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娇媚的脸上,挂着说不出的疲累,这半月来,她一直在查这件事,几乎行动处所有的力量都洒了出去,可就查到了一个饮马庄。
“丽琬,明一早你就出城去,将这封信交与薛仁贵,他到时候会听你安排的”
“嗯,妾身知道该如何做的,行动处的人会留在齐州府的,夫君还得抓紧将那苦菜二字的秘密查出来才行”郑丽琬也没劝房遗爱,她也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李佑制造压力,让他多一些顾忌。
和郑丽琬商量了一些细节,房遗爱便悄悄的离开了小院子,唐明月趴窗口一筹莫展的望着外边,这二公子唱的是哪一出啊,居然没留下过夜。
来了东厢房,唐明月敲门走了进去,“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公子怎么走了”
郑丽琬苦笑了一下,她也想让他留下来呢,拍拍榻沿,郑丽琬微笑道,“明月,回去收拾一下,明ri一早,随我出城”
“嗯,夫人,就咱们俩么”唐明月出声问了句,以前要是有事的话,麻子他们早就开始准备了,可这次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呵呵,就咱们俩,麻子他们会继续留在齐州府的”
郑丽琬似是有些累了,聊了两句,就在秦明月的服侍下睡了。
月光笼罩了整个齐州城,在这一片祥和之下,似是压抑着一头不可估量的野兽。
天亮了,一夜未睡的房遗爱领着人竟直的来到了齐州都督府,与房遗爱不同的是,李佑的心情倒是不错,一碗汤,两碟小菜,这早餐吃的非常舒服。看着对面的房遗爱,李佑笑着擦了擦手,“俊哥,怎么大清早的就过来了”
“呵呵,无他,就是想找殿下打听个事”房遗爱不着痕迹的望了望旁边的屏风,虽然不太清晰,但房遗爱还是看到那里有个人影闪了过去。
李佑挑挑眉毛,甚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事”
“殿下,不知道你认识祝允文否,听说他好像经常来你这都督府里做客啊”
“祝允文”李佑神sè不变,眯眼想了想,过了一会儿,他才摇头笑道,“俊哥,看来本王是帮不上你了,本王对这祝允文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来你被人骗了吧”
“这不认识”房遗爱默默地握起了拳头,他希望李佑能把祝允文交出来,不然的话,他房某人真的会杀人的。
“俊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王还会骗你”李佑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他站起身,朝外走了两步,“俊哥,你若不信,就自己搜上一番好了,反正本王这都督府,你也不放在眼里”
李佑说走就走,一刻也未多留,看着李佑消失的背影,房遗爱一颗心思也沉到谷底,难道真的要闹得不可开交了么
这一世,李承乾太子之位稳如泰山,长孙皇后也是健康无事,这李佑为何还是要如此的不安呢也许别人总说李佑天生反骨,可房遗爱却不这么认为,就李佑那种生活环境,他能不安吗如今已经贞观十四年了,各王子都不小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封地,可是大部分还留在长安城里,唯独李佑被赶出了长安城。真论起不安来,恐怕他比李恪都要恐惧,房遗爱一直都觉得罪魁祸首是李世民,若是他能够对李佑好一些,也许李佑不会如此的。
“走吧”房遗爱看了一眼诺大的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