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刚才进攻时那种含混着漫不经心的自信和审慎而凌厉的跃跃欲试,在剑尖儿快要碰到程谍的时候,无可挽回地转化成了一种夹杂着慌乱和委屈的恐惧,这种突入其来转变让人简直难以置信,在这样武力强悍、咄咄逼人的男子的脸上,竟然会流露出这种表情。
随着两张飞页的落地,萧襄和程谍都缓了几秒钟,似乎正在出戏,然后萧襄伸手碰了碰程谍的面具。
“你哭了吗?程哥。”他说,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面具,亲了亲程谍暴露在面具之外的脸颊上的肌肤。
他的唇上沾染上了一点湿润的感觉,即使在房间里暗昧的光线之下,依然可以感觉得到,萧襄的过敏还没有完全好,那种湿润之中蕴含的盐分在滋润他的嘴角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一点点的刺痛感。
“别管我了,你先去洗把脸吧,像个花猫一样,过敏还没完全好,别刺激到皮肤。”程谍没有正面回答萧襄的问题,扯了几张纸巾糊在了他也哭出来的脸上。
“哎嘿?我也哭了吗?我光顾着看你,自己都没注意到。”萧襄笑了起来,用纸巾抹着脸,抹完之后还继续去抹程谍的脸颊。
“你这不是也哭了吗?”
“那是你的,沾到我脸上了而已。”
“程哥,这个对话的后半部分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
……
两个人洗完脸之后坐在一起看电视,其间程谍无数次拍掉了萧襄试图挠脸的爪子。
“别回头演技没有打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再毁容了。”程谍说。
“可是会痒啊……程哥不让它抓脸,它也许就会干点儿别的。”萧襄笑得有点邪气地说到。
程谍:“……”
“你这个样子,我都不敢继续陪你练习了,等过敏的时节过去一点儿再说吧,打磨演技是长久的事,总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程谍拍掉了萧襄其他抓别的地方的爪子,又看了看他因为被泪痕刺激到而有点儿发红的肌肤,一面说到。
“不练了,来不了”,萧襄摇了摇头,非常佛系地说,“让一切随缘吧。”
“怎么了?这可不像你。”程谍被他佛系的样子逗得笑了声,揉了把萧襄的自来卷儿说到。
“嗯?那怎么样才像是我呢,在程哥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萧襄似乎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的,稍微坐直了身体,看上去想要跟他深谈的样子。
“在演技方面你总是益求的吧,这一点我不是针对谁,我绝对是整个娱乐圈最有发言权的人了。”程谍毫不客气地说到。
的确,也许有的导演会看到萧襄随身携带着的被得有些破旧的剧本,可是他却无缘见到在萧襄家中被程谍藏起来、已经被翻烂到无法装桢起来的另外几本;有的编剧知道萧襄去选修过他提供的一些不错的短期课程,却不知道他也同样选修过其他跟自己的工作相关的各种短期课程,然而这一切,程谍都是知道的,对于萧襄的努力,他确实算是圈子里掌握最全面一手资料的第一人。
“嗯,别的方面确实……”萧襄听着程谍的解释,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不过这个方面还是不修炼了,反正程哥也不演戏,我应该面临不到实战的问题。”
“我不否认确实有些非常优秀的演员真的可以在表演的时候完全摆脱任何的个人情绪,实际上我也基本上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跟程哥对手戏的话,即使心里知道是假的,我也没有办法做出试图伤害你的动作,如果这也是一种不完美的话,我可以毫不力地接受自己的不完美”,萧襄看着程谍,杏眼弯弯地说,“我便不做一个完美的演员,也要做一个完美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