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才起身冲出去几步,腿忽地一软,摔了个狗吃屎。
一旁位上,申屠敛敛自己右手袖子。是他抛了东西击中善水穴道。杜丹还没说话,哪容得这丫头自作主张。
杜丹摆出一张无表情的脸,冷眼看着眼前的荒唐。
她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刚来到大翼,刚被买进蒋府的那段时日。
所见一切,都让她感到荒唐,却不得不去习惯、适应。
「善水丫头,给三爷发落,你可舒适了?」
善水哭得接不过气,没能应上。
杜丹此时的淡漠,真真像极了大户人家里对下人性命毫不在意的可怖主子,厅上一片低气压。
她又看向厅外,杨婶几人见她目光瞧来,腿肚子一抖,直接在厅外就跪下了。
她挺直身子,深深吁一口气。
「顶撞主子,饶不得。可其他人,我杜丹今日便再善心一回,但凡不想待我杜府者,领了例钱离去,我杜丹不养不懂规矩的奴才!」厅上还是静默。
「我院里的人都给遗了,明日唤人牙来,我亲自挑人。」杜丹也不知与谁交待,扔下这话,甩袖走人。
申屠也跟着走了。谷逍遥在位上蹙着眉,适才杜丹问他的话,这位大爷还没理出头绪来。可他转头看到一脸铁青的钱清贵,再瞧瞧一厅子的「钱家奴才」,大爷悟了。
「这事便给你处置了。」谷某人轻轻浅浅丢下这话,跟着消失。
一厅子的下人,没人敢动。
钱清贵坐在位上,那张美不可方物的脸蛋,沉如水。
待所有「主子」都走光,剩他一人时,他闭眼一阵。张开後,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动作优美地喝了口茶。
饮毕……
咣啷!
茶碗给砸在地上,碎成片。
「你们可真给我长脸了。」美人一笑。
这位爷笑,所有奴才心都凉了。
三爷站起身,直直走到趴在地上的善水面前。
善水见他走来,顾不上哭了,缩成团,一脸恐慌。
「来,抬头予我瞧瞧,让我见识见识我钱某人天大的本事,给养出这麽一个贪懒、顶嘴、不敬主上的奴才。」他冷眼俯视着地上披头散发的丫鬟。
在这绝对的威仪面前,善水连喊都不敢喊半声,只能缩着身子不断发抖。
「抬脸。没听见吗?」他又轻浅地复述。
善水颤抖不止,却不敢不从,努力地将已糊花又青红一片的脸给抬起。
钱清贵瞧了她模样,给了她一笑脸。
「还真是我钱家给教出来的……我曾交待过什麽,可还记得?」善水抖着嘴皮,颤了半天,终於给拼出话来:
「爷……爷……爷说……入、入府……夫……夫上……夫上为……主……」钱某人微笑。「没给忘,好。」他随即变了脸色。
「把我的话给当耳边风,罚你半点不冤!来人!」善水呼吸急停。
「这般给我长脸的奴才,不给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