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星表情有些不确定。
他是在谷逍遥手上栽过的,对那人下意识带着警戒。
「那姓谷的真有如此好心?」
申屠没回。
他在想一些事。
绕着杜丹,他与谷逍遥也一同生活了一段时间有,这人性子如何,他有底。可能否一块相处……未知。他们向来无视对方存在。
可打成亲过後,他明白杜丹想要宅内和美。
他不知该如何做,却也试着与谷逍遥相处……平时除了杜丹特意唤人,他们见不着面,只能在宅里遇上时,刻意慢些脚步,才能碰上一面。
每回,谷逍遥都是打他面前过,不带停,更别说招呼。
他自幼生在门内,没琢磨过这些事。
钱季敏似乎挺懂,可那人的热乎,却令他不好消受。
他和谷逍遥的关系,似乎还是停留在未成亲前。这让申屠有些困惑。
他为杜丹留在大翼,却没改变他的习惯与本能──若非自己人,其他人死活都与自己无干。
现在和两名男人成了「一宅子人」,这该纳入自己人的范围照料,还是继续无视……他心里一直觉得有样东西卡着。
此二人,既非他长者,更非他手下。
钱清贵倒好,那家伙嘴甜,虽教他感冒,却也明白他那举动是在与自己处好关系,自己不适应是一回事。
谷逍遥不同,此人我行我素,脾气却又张扬。虽是想顺着杜丹心意,可若那家伙不当他是回事,自己亦没贴人冷脸的习惯。
然而,谷逍遥今日举动,似乎让他弄明白了一些事……崩星眼中,就见门主面颊微抽,似是冷笑。
「……」崩星不明所以,却没敢问。
「那家伙不懂好心。」他回了崩星前头所问。
崩星一惊。「那这药──」
「安心用。那家伙不懂好心,却知自己做了长,不管是不是虚名,这操持宅内的责任,他是自个儿担下了。」申屠总算瞧懂了谷逍遥的言行。
那家伙不会与人套近乎,许是天生性子如此,可对责任二字,却看得重──这便是申屠心里卡着的那玩意儿了。
他想着与谷逍遥相处,并不是真要与他处好来,只不过想要确定,是否能将这人划进自己人的圈子。
如今总算弄明白。
「门内在京里人手尚且不足,可谷逍遥的医馆那儿,你与追月有空便多照看。有人闹事,瞧情况帮把手。」他道。
「是。」
操持宅里?
申屠不懂这些,可他明白如何顾好地盘。
*
鞋绊到刚摆上还未铺平的玉石板。
一个没站稳,杜丹跌在地上。
一旁小厮、丫鬟惊呼,急忙七手八脚将她从地上扶起。
杜丹任丫鬟替她清理身上泥土,因在众人眼前出糗而有些臊。
可转头见丫鬟小厮以及工地领头们惨白的脸蛋,她出声安抚:「我摔一下不碍事,若教哪位官爷、贵人摔了可就不好,刘头儿,这儿你得给盯仔细了,活儿得细,千万不可贪便宜应付了事。」「夫人放心,小的定给办仔细了!」刘头儿额冒冷汗,拍胸脯大声保证。「夫人您这绊着的是……」「放心,我知晓这儿工还没完,不怪谁。」
刘头儿松了口气。
「行了,我知晓你们忙,後头几日也不过来了,有问题你便让人来杜府找我。」「小的明白。」
坐上马车离开,杜丹让人往凤临饭馆去。
凤临是钱家产业,过去钱清贵打理得多,後来他入妻门,这饭馆便转给了族里一位堂哥打点。可他还是常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