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鹤重复道:“鹤……?”
他话没问完,便顿时惨呼一声,他痛的支撑不住,捂着额头跪倒在云端上痛苦挣扎起来。
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又一道列缺劈开黑暗,直落到水月君身上,他只作不见,一味木然地盯着脚边的幼鹤。
直到那雷声渐渐消散,那幼鹤早已痛的化回鹤身,晕了过去。
水月君注视着幼鹤,对他施了一个消去记忆的法术,才附下`身将幼鹤抱在怀中,俯首凝望时,他的眉眼中竟然透出几分温柔,他低低的唤了一句“鹤别,何时归来?”
幼鹤在他怀中渐渐苏醒,虚弱的鸣了一声。
水月君像是笑了一下,但是那笑意太过隐约,还让人分辨不明,便消散了。
他对怀中白鹤道:“鹤白。从此你便唤做鹤白。”
第六十章
直到眼前的幻境消散了,我又是呆立半晌,侧眸望向云殊君。
他那样静静地立在无尽的漆黑中,脸色苍白的可怕,他像是在久久的出神。
云殊君仍是怔怔地望着消散殆尽的幻境,忽然道:“难怪我与你在此重逢时,问你是不是鹤白,你不敢应我……”
我本想轻抚上他的肩,与他好好解释,谁知手刚触上去,他修长的身子忽然一晃,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血。
我大惊,正要揽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被他推的退了两步,渐渐回手,站在原地不敢过去,只是焦心地望着他。
云殊君抚着胸口俯下`身子,他不顾唇边的血迹,含恨道:“你是在宋家那一日苏醒的,是不是?所以鹤白的身体才会一片片变成齑粉……鹤白他即便没有被隋河所伤,迟早也会被你取而代之的一天,是也不是?!”
我祈求道:“云殊君,望你听我解释。”
云殊君用全然陌生的冷漠眼神望着我,缓缓道:“鹤别君,请你解释。”
我心思杂乱,只是自我在幻境中苏醒,我早已猜到了来龙去脉,只是不晓得怎样说云殊君才肯信我。
我道:“夺舍这法术阴毒损德,天地不容,当日水月君将我的内丹和残魂注入鹤、鹤白体内,因着是残魂,故而如同沙入水瓮,鹤白的魂魄被挤占了些许,也得以保全了大半,若按水月君的想法,不错,待到我的魂魄养全那一日,鹤白的身躯和魂魄会尽数化去。”
云殊君静静地听着,直到我说到最后一句,他忽然抬起双眸如冷箭一般看向我。
我抬手制住他的话,继续道:“但是隋河伤了他的内丹……你还记得么,鹤白濒死的时候你也想到了,你当日说只要一枚内丹修补,鹤白便可无恙,现在我……不,鹤白无恙,是因为他的体内本就有两枚内丹!”
云殊君怔然道:“原来如此……”
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鹤白,直到被隋河所伤,命在旦夕,水月君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将我与鹤白的内丹相融合,后来他又将我击入幻境内看了许多前世之事,我看着看着,忽而发现自己变成了幻境中人,待到你来时,我才想起来,我曾经是鹤别。”
我惴惴不安地偷看他的神情,轻声补了一句:“云殊君,我曾经是鹤别,但现下,已然不是了。”
云殊君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完全不曾听进去。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几步,仍然道:“你不是鹤别了,又是谁?”
不等我回答,他喃喃道:“如果你便是鹤白,那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