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了。”裴楚有些别扭地扯回了自己的袖子,也不打算出去了,去临时的衣柜里翻睡衣。巫赫就跟在他的身边,直接从衣柜的最里面抽出了那套灰色的长袖睡衣,递给了他。
裴楚愣了一下:“我没有带这套来。”
“天气冷,我让管家回去拿了,这套暖和点。”
裴楚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暖意,道了谢,打算换衣服。巫赫却没有想睡的迹象,就那样靠在衣柜上面,依然像那样专注地看着他。裴楚“啧”了一声:“你要看?”
“看一下也没什么。”巫赫说。
是没什么,以前巫赫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什么都看过了。裴楚直接解了浴袍开始换衣服,但巫赫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像是有实质的东西一样,让他开始有些不自在。
手术之后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联系每时每刻都横在他们之间,他不知道巫赫是不是故意的,若有若无的绮念在他的脑袋里面挥之不去,缠着他挑逗着他,连带着他的动作也僵硬了起来。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酒吧里认识的一个长相清秀的床/伴,他们交往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之后因为接手了半死不活的巫赫,慢慢没有再联系。在遇到巫赫之前,他身边从来不缺年轻或者年长的男人,现在再算起来,竟然已经有快小半年没有跟巫赫以外的人正儿八经地约过会了。
手指心不在焉地扣上了最上面的扣子,还来不及放下,巫赫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脸上带着笑,微微低下头,又一颗一颗地把他的扣子解开,边解边道:“你看看,全扣错了。”
裴楚低头去看,心思却一下子就跑远了,焦距从扣子上落在了巫赫的手上。他能够闻到巫赫身上的药味,混杂着自己的沐浴露香味,就像彼此之间的感应一样,毫无间隙地融合在了一起。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又开不了口,好像还没开口就已经被巫赫知道了,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慌乱。
巫赫却扣得很认真,骨节分明的手细致地摸着每一颗纽扣,垂下的发丝扫着裴楚的锁骨。裴楚心猿意马,想推开他,还没抬起手,就被扣住了手腕,对上了一双泛着笑意的眼睛。
“你看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巫赫问他,在他抽手之前又轻描淡写地松开了他的手,继续扣那几个再普通不过的纽扣。裴楚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件衣服的纽扣这么多过,微微侧过头,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巫赫一直扣到最上面那一颗,冰凉的指节擦过了裴楚的锁骨。干完这个大事业,他很放松地把手插/进自己的兜里,就这么坦然地看着裴楚:“老师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老师在想什么?”
裴楚没有说话,不想再继续这个绕口令般的话题。外面开始下雨了,风把窗帘吹得哗啦啦地响。他走到窗户边,让冷风把自己发热的脑袋吹一吹,然后伸手关上了窗户。巫赫走到他的身后,似乎在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窗外,两人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巫赫突然开口说起了陌生的话题:“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才二十岁不到,又傲又张扬,斜眼看起人来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裴楚不知道他讲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但是他知道巫赫讲这句话时的心情。他把窗帘拉起来,道:“人总是会变成熟的,痛过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