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站在桌前对着空缺的画幅入迷。
攥着笔,点滴垂落,溅射开,如一朵朵墨梅。
该做些什么
控制画笔移动
怎么移动
模拟什么工具的形体
山水花鸟
这有什么意思!
要画,那就画些寻凡人画不出来的工具!画些不存在的工具!
他放肆挥毫,浓墨徐徐枯干,最后填满画轴。
这是什么工具
不满足就撕掉重画。
不是简简朴单就能画出好作品的!
用为笔,以灵魂为手,化内气为墨。
泼洒!
遮盖!
推移!
画什么,不要用脑子去想,交给灵感!交给灵魂!
……
鹿正康与坤庆一同说服权素环去看看那位大相国寺里的大令郎。
权素环很是不满,但依旧同意了,她是个听得进去话的人。
“坐我的架海金銮去吧,一起喝一杯茶。”
“善哉。”
“那真是极好。”
他们三人往府外走去,鹿正康对一位侍女说道“这位施主,劳烦去俊贤居通知那位白衣的墨云令郎,就说谁人奏琴的女人有危险,你先看看他有没有把画作完,如果他在室内发呆,就敲门罢。如果还在画,那就稍稍等一等,不必着急。”
侍女领命而去。
坤庆道人掐指算,眯着眼望天,良久,微微一笑,“这下可给咱们省力咯。”
鹿正康对此人的卜算能力也是颇为认可,便好奇地问了一句,“羽士,以你的水平,怎么照旧一个三宗传人”
坤庆脸色不太悦目,“还不是那帮老不死的占着位置,尚有几个关系户排在我前面,等我熬到七老八十,说不定就熬出头了。”
鹿正康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甩着飘飘大袖,钻进奢华的车厢。
羽士悻悻地跟在后面,没有多说什么。
……
墨云端坐在地。
他想起鹿正康对他说的话。
“要么恣意,要么忘情,怎么选择在你。”
门外传来呼声“墨令郎!妙机小师父让婢子给您带话。”
墨云微微侧头,“说吧。”
“那位奏琴的女人有危险。”
“知晓了。”
“婢子告退。”
墨云转转头。
眼神一片死寂。
“忘情。忘剑。”
“无念为念,无法为法。”
这些话语,都是那小我私家说的。
谁人深不行测的小沙弥……
他到底是谁
心湖泛起涟漪。
心剑经残篇,上古的剑者。
残留的神意,被羁绊的灵气……
压抑的熔浆在深处发作。
墨云遽然起身。
低语。
“我不愿忘记,我不需要忘记。”
高喝。
“那些在阻挠我的,在疑惑我的,一并斩了就是!”
所谓高人逸士,所谓礼法道德,所谓心意私见,你们,通通都是我身上的樊笼!
“哈!”
一声长笑。
沧!
斩蛟出鞘!
一道银光长虹飞入剑客高举的手掌中。
墨云转腕挥洒出轻盈薄透的剑华,恰似四季轮转的飞花。
倒持长剑,推门而出,正午的光随着冬日的寒一并随风吹入,掀动那一张高高挂起的画幅。
皎洁的纸面上,赫然是一把墨剑!
残剑虽断,心剑犹利!
邪魔外道,杀!
乱我心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