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没人说话,刚刚还气氛和谐,和乐陶陶的小屋里陷入了让人张皇的默然。
“小家伙,你一直都是很有主意的虫,这些我们都明确,我们不行能阻止你,成为你前行的障碍,我们也都相信你。我只能祝福你平安无事。“她说完这些,长长吐出一口吻,似乎释然。
纳提指着帕雅,大叫:“你永远只会选择支持他!你不知道他要是出了意外,我……“
他说不下去了,像子弹在出膛前卡壳。
鹿正康上前轻拍纳提的后背,“我知道,我都知道……“
纳提转身面临鹿正康,略微抬头,眼光交织,鹿正康看到他眸中泛着一些某名闪烁的光线。纳提嗫嚅着,“哦,小家伙,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取代你去肩负这些!“
“不必,这本是我蹊径上的又一次战斗,可以预见,我不会有事。“
鹿正康再次抱了抱纳提,又冲帕雅点颔首,随后坐在床上,把那张面具轻轻贴在脸庞。
雪白的丝线如潮水般涌出,飞翔着、挥洒着,把鹿正康的躯体笼罩,那些正在睡觉的编织者幼体被惊醒,它们跳起来,融入漫天的丝线,看着像水滴入池塘,可事实是熟练的纺织大师跑到了质料里,它们在丝线团内忙碌,而这着丝线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整齐有序,层层叠叠包裹住鹿正康。
鹿正康的视线陷入漆黑,他的心异常清静。
从普通的虫子,到一位容器,这是生命条理的庞大跃迁。
历程绝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而且一定充满风险,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鹿正康要做的,就是起劲活下来。
他感应自己被牢牢束缚,然后包裹自己的虫茧被抬起来,挂在某个高高的地方。
但这些已经不再值得鹿正康思量了。
皎洁的光雾般的液体从面具的眼孔里淌出,灌满了虫茧内部逼仄的空间。
鹿正康感受自己正在被融化,一点点,甲壳、眼球、内脏、颅脑。
他化作光雾般的液体。
失去了思考的凭依,鹿正康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隐约,失去视力的幽深漆黑里。
一点金色的光线照彻四方。
ng境世界如一列火车,快速袭来,猛地一撞,叫他神魂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