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北方的草原上,此时正直盛夏,青草茵茵,烈日悬空。
茫茫草原,鲜有人影。
蹊径止境,三个身影泛起,为首一人一身大红袈裟,大步向前,正是前往蒙古赴约的戴道晋。
他此行并未带太多人,只带了桑珠和桑青二人。
三人以脚代步,往蒙古而去。
身后的桑珠和桑青二人,身躯结实,撑的僧衣鼓胀,眼中精光隐现,显着武功不俗,默然跟在戴道晋的身后,眼神不时扫向四周,带着警惕。
戴道晋面色清静,脚下的步子迈的并不快,只是若是细心的话,就能发现他的双脚每一次踏在大地上,都没有踏实,脚掌与地面之间总隔着一层间隙,这间隙似乎有气旋不停生灭,将他托起。
炙热的阳光照射在三人身上,却连一点汗渍都没有。
没多久,前方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
戴道晋眼睛扫视,却草原上的一个集市。
心念一转,他十天半个月不吃,并无大碍,思量到身后的二人,现在仍需要用饭增补体力,故而轻声道:“桑珠、桑青,到前面休息一下,吃个便饭。”
桑珠、桑青双手合十,恭声道:“是,尊者。”
这个集市虽地处关外,但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好些蒙古和南方的商队都在此歇息,交流物品。
三人走进集市,几人周围人群蓦然清静了下来。
有些人天生特殊,如黑漆黑的灯火,耀眼异常,往那一站,便会吸引众人的眼光,而此时的戴道晋就是这样的人。
高峻的身躯犹如白玉镌刻,肤色白里透红,一双眼睛深不行测,却又流露出一股慈悲之意,似乎为了度化世人,行走人间的佛陀,但偏偏一身大红袈裟,给人一种奇异的魅力,有种横跨众生的姿态。
戴道晋面色稳定,对周围的人的眼光恍若不觉,继续往前走去。
桑青和桑珠也没有希奇,甚至他们二人以为这才是正常的,他们的神驾临此地,这些凡人理应膜拜相迎,直盯盯的看着尊者,才是大不敬,尊者心胸宽宏,不与这些人盘算而已。
不远处的一处酒馆中,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和一个满身补丁的托钵人凑在一起,眼神凝重的望着红衣僧人的偏向。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有些恐惧。
身材瘦削的男子,手长脚长,双眼灵动有神,低声道:“老叫花,这家伙从那冒出来的,怎么没听说过”
托钵人眯着双眼,摇了摇头:“你向极的鬼魅潜踪身法打探消息,乃是天下一绝,你都不知道,我老叫花怎么可能知道”
“不外看三人的妆扮,应该是来自西域的喇嘛。”
向极皱了皱眉,“西域的喇嘛经由这里莫不是要去蒙人那里”
老托钵人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向极有些忧心忡忡,沉声道:“蒙人本就势大,此人武功又深不行测,若是投靠了蒙庭,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惆怅了。”
老叫花也叹了口吻。
适才二人站的不远,用精神感知,却只觉自己的精神异力,犹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还想再探知,却心头一寒,那是危险降临前的警兆,二人遂不敢再脱手。
向极眼神一定,有了决断,道:“不行,若是蒙人有什么企图应对我们,到时为时已晚。”
老叫花一惊:“你想要跟踪探查”
向极点了颔首。
老叫花断然喝道:“不行,你妻子刚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不能让这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父亲。”
向极面色坦然,绝不畏惧,只是想到妻子和刚出生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和歉疚,但随即便化为坚定,淡淡道:“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