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聊表寸心而已。朝廷若有旨意,我必定遵守,无论什么旨意。沈聪特意强调最后一句,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希望对方能够明白。
为了归顺,沈聪连自家人都肯出卖,徐础当然明白,只是不懂沈直为何对这个儿子不设防备,嗯,我将礼物送到,话也传到。
沈聪大大松了一口气,请贤弟念我一片忠于朝廷之心,莫要记恨晋阳之事,待日后同归东都,我必跪在贤弟府前负荆请罪。
请我喝一顿酒就好。
沈聪大笑,日日请,月月请,天下美酒,贤弟尽情品尝。
徐础告辞,突然想起一件事,向郭时风道:郭兄去拜访过范先生吗
思过谷的范闭郭时风摇摇头,我与他门户不通,无人引见,想见而见不到。
徐础记得郭时风曾经说过,他从前曾去拜访过范闭,结果真吃了闭门羹,于是道:改天咱们应该再去试上一试。
没等郭时风开口,沈聪道:范先生我熟,父亲曾以重金礼聘他为西宾,范先生辞以病重,但我父亲还是经常派人问候。原来范先生也在邺城,好说,等我引见,他必然见你们一面,只是不可着急。
当然。徐础捧着礼箱出门,回到住处,立刻派人带礼物去见黄师爷,请他向虞世子递送名贴。
黄师爷难得清廉,居然拒收礼物,另派他人去送名贴,很快得到回信,虞世子今晚要接受周刺史的宴请,请十七公子明天上午前去见面。
天色渐暗,徐础正在吃饭,郭时风匆匆跑来,不请自入,好消息,降世军并未覆灭。
徐础放下碗筷,起身道:哪来的消息三王是生是死孟津两城在谁手里晋阳军是否参战
郭时风摇头,朝廷传来的兵报,只说官兵战绩如何,看样子他们还在追剿余贼,所以我猜降世军仍未覆灭,其它消息一概没有。明后两天,沈并州或许会派人送信,到时才能知道得更详细一些。
朝廷兵报不尽可信,降世军与邺城没有来往,唯有等沈家的消息,才能弄清真相,徐础坐下,郭兄一块吃点吧
没有胃口。我现在是越想越不对劲儿,怎么就这样巧,虞世子赶到邺城的当天,孟津之战的消息也一块传来
而且虞世子非要在街上见我一面。
他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只是叙旧。
他这是故意让城里的人看到你们的交情仍在。
徐础点头,他当时就觉得古怪,一直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徐础继续吃饭,郭时风坐在对面沉思默想,直到徐础吃完,郭时风仍没开口。
础弟去趟茶馆吧。郭时风终于说话。
郭兄不一块去吗
你自己去,看看其他人的反应,虞世子的用意或许在此础弟与虞世子比较熟,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绝不是善用计策之人。
除非是咱们想多了,虞世子身后必有高人指点,我也得去打听一下,二更天我会再来。郭时风告辞。
徐础等了一会,起身前往宣文馆。
喝茶的客人比昨晚要多几倍,徐础一进来,所有人都看过来,随后移开目光。
徐础要一壶茶,边品边等。
江东王颠最先走来,以熟人的姿态坐下,小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官兵虽胜,未必长久,降世军虽败,未必不能复兴。
我也是这么想的。徐础笑道。
客气话说完,王颠迅速转到正题,我观济北王之子进城的架势,其父志向不小,恐怕不会满足于禁军统帅之职,徐公子既与其子有旧,何不劝他父子自立
这种事情,非亲近之人劝说不得,但我可以试试。
一定要试试。王颠满含深意地微微点头,起身离去。
又有几个人先后过来,或是打听情况,或是有所请求,不外是沈聪与王颠的两种想法。
徐础喝了半壶茶,再没人过来,他起身回住处,感觉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二更已过,将近三更,郭时风又来了,同样是不请自入,关上门,半天不说话。
徐础坐在那里等着。
朝廷是要迁都吧
迁都徐础吃了一惊。
我得到消息,虞世子的队伍中藏着十余位宦者,鬼鬼祟祟,像是在保护什么人,难道是皇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