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杜五的手空,狼王向前软软的趴在池壁旁,微微喘着气。杜五眨眨眼,不解的问:“小狼,你怎么了”听到那无辜又天真的话声,狼王苦笑道:“没事。这水不干净了,要换了。”他按了下池壁边上的个红色小珊瑚,池子里满溢的水缓缓下沉流失,从两人身上滑下的感觉像是衣服被剥落了。神奇的是,池壁旁突然开出朵荷花来,伸长了青色的茎,慢慢的向上再向上,长到高处,舒展花瓣,垂下头,从莲蓬中喷出水,喷到池子里。
水浇到杜五的身上,呛的他鼻子发酸,大声咳嗽。狼王将他拽,跌到自己怀抱,道:“傻子,看水下来了还站在水底下。”杜五坐到个灼热又慢慢坚硬的东西上,红了脸,挣扎着要起来。狼王紧紧扣住他的腰,因为要压抑住蠢蠢动的望,说出的话有些吃力,沙着喉咙:
“别别起来,让我抱会。”杜五不动了,两人都红着脸。温热的水重新漫上来,淹没了两人。狼王调整了气息,说话顺畅了许多:“这池子是小焰帮着做的,蚌壳和夜明珠还有小乖的澡盆也都是小焰送来的。”杜五道:“小焰是谁”狼王道:“是我的结拜兄弟。狐王流岚转轮王薛南海的龙太子敖焰还有我是结拜兄弟,小焰在我们四人中最小。不过却是他最先娶的亲,娶的是男妃。”
“男妃”杜五有些讶异,“我们仇府的二少爷喜欢去堂子里玩小倌,有时还带到家里。因此常被老爷训斥。只是他玩是他,并不真心对待哪个。男人同男人真的能相爱吗”狼王喜道:“自然。小焰同青墨,也就是他的男妃感情好着呢。上次中秋节我去,他俩好的如胶如漆,眼里根本没有我们几个兄弟。”他温柔的抱怨着,却是十分羡慕的。
第4章
杜五大笑起来,拍着手道:“小狼思春了,小狼想娶媳妇了”狼王在窥世镜中看着杜五点点长大,对他的爱也随着他的长大起长大。他对他是十分熟悉的。像老夫老妻。然而这始终是他个人的付出,在看不见的地方付出真心和爱。杜五对他则是陌生的,他已经忘记他,更不知道他曾经救过的那只狼是他。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现在的他与他,像多年的老朋友样互相调笑,没有疏离,没有隔阂。狼王心里阵喜悦。
含情脉脉的看着怀中人的侧脸,狼王温柔而郑重的低语:“那你嫁给我好不好我娶你。”杜五笑的更厉害了,顽皮的抄起水泼了狼王脸,边闹边笑:“哈哈,小狼你思春思的这样紧,是不是你不喜欢妖精姑娘,喜欢凡间的姑娘人家凡间姑娘不搭理你,你气急败坏想找个人气气她呀”狼王突然黑了脸,伸手拽,将杜五搂到怀里,急切的问道:“你知道我是妖精”杜五先是被他正经的语气和骤然严肃的脸吓了跳,顿了顿,又笑起来,轻轻拍了拍狼王的胸口,道:“是小乖告诉我的”他话还没有说完,气急败坏的狼王弹起颗水珠,射向趴在澡盆边半梦半醒的小乖的额头。“哎哟”小乖被弹翻了,向后仰,双脚朝天翘起,露出两瓣蚕豆大的小白屁股,圆润的像两颗珍珠。
他挣扎着从水中爬起来,酒未醒,又被热水熏着,脸上的红晕未褪下,反而加深了。捧着湿润的小红脸,小乖哼哼叽叽:“大王又打小乖,大王是个坏大王”杜五急道:“你别欺负小乖。你是妖精我又不怕你。我小时候还就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狼王有些吃味,瞟了杜五眼,见他要上岸去看小乖,连忙扯住他,酸酸的说:“真的不怕我我可是狼。开始不敢和你说,就怕吓着你。”杜五轻松的笑,向他身边靠了靠,表示自己真的不怕:“真的不怕。”突然他勾住狼王的脖子,目光温柔。狼王费力压抑住的望之兽又悄悄抬起头。“小狼,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和你有亲近感。我很喜欢小狼。”
所幸水渐渐凉了,狼王的火气有所缓解。他将杜五用干净的袍子包起来,放在软塌上。回头又把小乖擦干,才抱着两人回到寝殿。小乖有自己像房子样的小床,檀木的,垂着红帐帘,床头的小枕头边有个小红绣球。
杜五缩进被子里,单露出双眼,黑幽幽的眼睛里映出帐钩上挂着的织花网袋装着的夜明珠,像琉璃珠里嵌着花。狼王喘着粗气贴近杜五,湿润的气息交错。杜五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小狼,我跟你睡吗”狼王道:“不喜欢小五,让我亲下,亲下。”被子拉,杜五将脸露出来。狼王颤抖着靠近他,浑身着大火,他真怕自己还未贴上杜五的嘴,就先被这火烧死了。杜五闭着眼突然又道:“小狼对我这么好,想亲几下都行。”盆凉水兜头浇下,狼王钻进被子,背对着杜五,粗声粗气道:“算了,睡觉。”听出狼王的声口不对,杜五问:“小狼,你生气了”狼王赌气道:“没只是,你让我亲只是报答我对你好”杜五贴近狼王的背,道:“是报答你对我的好,二来我也喜欢小狼亲我。再说我俩都是男的,亲亲又何妨呢”
杜五的话让狼王心里又甜又酸,又十分矛盾。他无时无刻不想抱他亲他甚至行房。但他不敢。来可能会把杜五吓跑;二来他想让杜五自己想起他是谁,主动爱上他,心甘情愿同他在起,双宿双飞。他要学习敖焰和薛,先给爱人点甜头,循序渐进。但他不会学他们先礼后兵,软的不行来硬的强上。更不会学他大哥狐王把人掳到手就圆房。只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杜五能不能爱上他也是未知。
小狼王苦恼极了,但是他的小心上人却概不知,偏偏贴的更近,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撒娇:“小狼,我好冷。”狼王心疼极了,被冰火两重天夹击的他转过身,将杜五紧紧搂进怀里。因为私心和他起去洗澡,因为私心又和他睡张床,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憋死活该。摸摸杜五的手脚,果然都是冰凉的,汗都是虚汗。这还是夏天。还未等狼王问他,杜五又道:“小时候家里发大水,在水里泡久了,凉的。直都怕冷。”狼王将杜五的手搁在胸口上捂着,这凉气正好压住他的火,让他除了心疼外再无别的心思。狼王道:“睡吧。以后你想睡到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这里只有别人伺候你,没有你伺候别人。”
因为在仇府多年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翌日天还没有亮,杜五就醒了。只是身边已没有了狼王。床很大,像个装饰华丽又高阔的小房子,杜五个人躺在上面,四周空荡荡的,不免有些寂寞。翻来覆去睡不着,熬到天大亮,杜五急匆匆的起来了。去看小乖,小乖蜷缩在小红被子里,只露出颗小头,睡的正香。想到他昨夜醉了酒,不会这么早醒来,又不愿惊扰他,便独自出了寝殿。殿外的行侍女看他都吓了跳。她们手中端着水衣物还有漱口盆,是来伺候他起床的。杜五方才起来,还是睡眼惺忪,看这阵式,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位侍女道:“公子怎么先起来了”杜五揉揉眼,他嘴巴甜,开口便道:“美女姐姐,明日就不要来伺候我了,衣服我自己会穿,脸我自己会洗,就劳驾各位美女姐姐把饭食端到这里来就好。因为我不知道厨房在哪。”众侍女齐齐笑出声,而后又齐齐的回道:“是,公子。”
戳着碗中的鱼块,杜五又在心中将狼王对他的好过了过,越发的感激他,但同时他也存着个疑惑:狼王为什么对他这样好百思不得其解,杜五只好把疑惑深藏在心底。他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时间长,自然会水落石出。想到狼王,又想到他今早的不告而别,便问旁的侍女:“美女姐姐,小不,大王去哪里了”侍女给他的碗里加满白粥,道:“大王去转轮王那里了,骑着“放翁”去的,路途遥远,要到傍晚才能回来。”放翁是狼王的坐骑,只黄色的大鸭子。能走陆地,也能渡水。杜五道:“转轮王是哪个山头的大王”侍女道:“他是阎罗王。地府十殿阎罗之。可不是哪个山头的山大王。”杜五浑身抖,低头专心吃饭。
饭后杜五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在仇府时他像个陀螺,刻都停不下来。现在的他要做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可惜时间太短,他还未学会少爷怎样在豪奢中挥霍生命。上了楼台,极目远眺,群山环绕,连绵不绝。近处的山似含着饱饱的浓墨,乌黑但俊秀;远处的山是近处山的影子,淡淡的,淡到云里去,让人分不清那波动的是滚滚云涛,还是群山绵延。杜五像只笼子里的金丝雀,嗅到新鲜的空气,看到广阔的山河,急飞到它们的怀抱里去。
他蹬蹬蹬跑下楼,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小乖扯起来:“小乖,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小乖揉揉眼,极不情愿的坐起来,噘着嘴看看杜五,突然把手张,要杜五抱抱他。在晨光中,他白嫩的小手像颗幼嫩的小青芽。
杜五把他放在手心里,小乖到底是大些,手心放不下,便蜷成团,又闭上了眼睛。杜五以为他又睡着了,哪知他抬手指指梳妆台,指定要到那里。把他放在梳妆台上,小乖伸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睛逐渐清明。清醒后,他慢条斯理的从旁的四屉檀木小红橱的第屉里拿出把精美的小木梳,看上去还以为是谁掉落的长睫毛。转过身,笑眯眯的对着铜镜开始梳头束发。等杜五端着小小的脸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