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我狡黠地说着,忍不住伸手抚着马鬃。
“好,那就送你,我也信销魂的本事。这马儿叫馀雪,你可记住了”说完,千云戈便纵身下了马。
我默念道:“恨春去不予人期,弄夜色空馀满地梨花雪馀雪,好名字”
千云戈会意叹:“好,本王去寻匹能配这馀雪的来,你梳洗下咱们就上路。”
而后大步走出销云阁,千云戈的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我眼前。
馀雪果然不甘人命,骑着它跑了不过几里路,竟几次三番要被腾晃下来。但不知为什么,每次都是恰到险处,它又稳住了,似是在与我戏耍般。
千云戈倒笑得诡怪,直说马也会怜香惜玉,不舍的真伤我,惹得我用冷眼狠狠砸他。
就这样,千云戈驾着黑晶似的尘鼦跑在前头,我与馀雪互不服输跟在其后。行了半日,不觉出了长都郊界,馀雪反配合起来。我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宝马良驹,固然累,但果然不是寻常坐骑能比,只要认了主,绝对忠实体贴得让人无比受用。
终于有些体力不支,我们在尧阳境内个小村子附近停下,千云戈与我饮马溪边,全然不像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均赫王爷。
“你也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吗”千云戈站在我身后问。
经过这路你来我往,我与馀雪倒生出许多感情,我忍不住遍遍抚着馀雪皎白的皮毛,惬意答道:“问什么,王爷既说是要劫了我去,自然有好去处。”
千云戈想起什么似的脸色收,道:“哼你还敢说,我倒忘了问你,我不在,你都做了些什么”
“王爷不是都知道吗,想我也不如王爷那些手下说的详细,何必问我”我也不看千云戈,倒是答的自如。
千云戈把掠过我的腰,贴在他身上,脸上笑得邪魅:“你胆子越来越大,是吃定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不等我说话,他又勒紧了手臂说道:“叫我名字,你再要王爷长王爷短的我可不饶你了”
“销魂不敢”我话虽恭敬,语气却透出几分挑衅。
千云戈把我又是紧,我吃疼咬着下唇,眼中笑意却没有消减丝毫。
“小妖精背着我你到底勾搭了多少人”
我装作苦思冥想,伸出只手算计起来,哪知千云戈竟下子咬住我的指头,虽不用力,却也不肯放松。
“王啊千云戈”指腹上阵刺痛,待我收回手,才发现食指已经被千云戈咬出血来,两个深深的牙印惩罚样张扬着千云戈的不满。
“咬坏了你可要赔的”我反而毫不生气。
“陪我先罚过你再说”千云戈说着俯下脸,与我贴得紧密:“是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还是让我先解了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我挣不开他,于是说:“你可才说了要知我怜我”
“我知道,可我没说过不再碰你。”千云戈耍起无赖。
我笑了:“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你跟那个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千云戈径直问道。
我略带挑逗地说:“就像我和你现在这个地步。”
“你”千云戈把推开我,我踉跄几步顺势倒在草地上,抬头迎上他喷火的眼,他蠢动片刻,果然扑过来把我压住:“仅此而已”
“你觉得不够还是”
“住口”千云戈搬起我的下巴,咬牙切齿道:“好好是我没留下标记,难怪别人不知道这是我的东西。销魂,你说我给你留下点儿什么才好”
“随便,反正你留下的早也不少,多样两样也显不出什么”我故意说的讽刺,千云戈却愣住不动了。
隔了半天,他终于冷哼声,翻身坐到旁去了。
我放松地躺在草地上,知道目的已达到,唇角泛出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你和他真的仅此而已”许久,千云戈依旧心有不甘地问。
我不看他,也不答,只悠然闭上了眼,此刻,草木的清香让身子阵舒畅,山溪潺潺而动,随风跳跃,不远处,尘鼦与馀雪正饮得酣畅,发出几下快意的声响。
“那顾峥呢”千云戈突然问道。
我心里震,马上又恢复平常,于是不经意地说道:“顾峥顾峥怎么了”
千云戈酸声哼:“你别当我不知道。”
我缓缓睁开眼,故意装傻:“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哦你是嫌我打了你的好管家,我原不知道你这么在乎他,既然如此,回去之后,我头件事就是去跟顾总管谢罪。”
“少装傻,你当初才来均赫王府我就知道,顾峥那小子对你有私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猛然坐起来,不由得失了分寸。
千云戈倒得逞地笑了:“我说中了不是若不是如此,他当初何苦跪了七天七夜,非把你从杜海年府上接回来”
我把拽住千云戈的袖子,心中早惊诧不已:“你说他怎么了”
千云戈见我眉头紧锁,下子意识到说走了嘴,慌然道:“我销魂,我不是有意要提从前的事”
“我问你顾峥怎么回事”
“顾峥顾峥他跪了七天七夜,我才许了他把你接回来,我后悔”
我心头阵悸痛,只觉得五雷轰顶般,难以自持顾峥,顾峥,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初识到现在,已经七八年过去,难道这七八年里,你真的是你不好我倒能好过,可若真像听你听千云戈所说你到底让我置自己于何地
突然,感觉有人晃我,我回过头,正对上千云戈苦意的脸。
“对不起,销魂,我我混”
愣了刻,我哑然失笑对不起我还是头回听均赫王爷说这三个字,原本还以为这辈子他根本不识得这三个字。
“销魂,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我怎么偿还都行但我容不下你有别人”千云戈说完哀然起了身,远远走到边去了。
我这才知道他会错了意,边好笑,边又恨他,于是爬起来,有意撒泼耍赖:“你到底耍什么疯大中秋节的,我被你掳到这荒山野地不说,还得由着你嫌疑好,我看咱们早分道扬镳才好,我不奉陪了”我说着便去牵馀雪。
馀雪倒也听话,虽然跟尘鼦玩的正欢,但见我拉它的缰绳,还是跟我上了岸。我翻身上了马,稳了下身子,不由得瞥着千云戈。
他憋红了张脸,两道羽眉拧得有些抽搐,拳头紧紧攥着,却挪不动脚步。
我见他不来拦,心中更火,于是顿马镫子,往来时的路上去了。
只是心中燥乱,跑着跑着,竟发现迷了路,不觉中已入了片密林,我叫了声不好,赶紧勒住了馀雪,四下打量着。
周围片树木茂盛,远远看不见尽头,更不像有人烟的光景。
我气不打处来,干脆全撒到馀雪身上:“什么宝马良驹,连路都不认的,剁了你做成马肉陷儿”刚说到这儿,便觉得馀雪身子狠狠歪,我惊吓地抱住马脖子,才要骂这畜生不知好歹,只听声风响滑过耳旁,身后的树干已钉上根食指长短的银针。
我心中大骇,不等回了头,阵阴笑便传了过来。
“呵,这乌虬驹果然厉害,连我的暗器都躲得过”说话的是个绿衣短打扮的人,头上带着斗笠,看不清相貌,只是闻声像个年纪不轻的女人。
“你是什么人”我莫名其妙被人暗算,早就火的不行。
“哼,兔崽子倒嚣张,果然跟那贱人样,副狐媚子浪象,看我收拾了你还敢不敢勾搭爷们儿”那人不由分说,飞身向我就是掌。
馀雪早嗅到险况,于是嘶鸣声,带着我路跌跌撞撞逃着。
慌乱中,我只顾得抱紧馀雪,可没跑多远,便觉得肩头痛,身子苏苏麻麻,逐渐失去了知觉
浑浑噩噩,知道醒了,却无论如何睁不开眼。隐约地,倒把两个低沉的声音越听越分明。
“幸亏她不是要销魂的命,麻衣的毒是解了,可只怕经这激,原来的化蝶又要长了”这声音听着熟悉,却时分辨不出,似有难言之隐般,说到半,便停了。
“多谢了。”是千云戈我震,努力想睁眼,却连动动都难。
“你还要瞒他多久”那人又问千云戈。
千云戈不答。
“你答应过我”
“放心,销魂和厄澜都不会有事。”
“哦,放心你说我能放心吗解药只有粒,沈孤瑛又跑了,放心厄澜可没有冥玑护着,化蝶旦长成她就是死”
“我说了不会让他们有事”
“可万呢万你会救谁”
“不会有万”
“怎么不会你知道他们时候都不多了,再没有解药,迟早有个人会”
“不会的他们谁也不会有事”
阵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