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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文合集 第154部分阅读

我心虚地颤,反而故作镇定:“是吗这事倒还是仔细打算下,也别违了他们自己的意思。”

千云戈闻言,脸素然,可又不再多说什么,合着眼仿佛就要睡了。

我忽记起两天后便是九月初九,我与当朝天子有约,于是暗自措辞半晌,才小心翼翼打探道:“马上就是重阳了,王爷这些天”

千云戈狠狠勒住我的腕子,也不等我说完,便泻落满目恼意:“气我”

忍着疼,我正痴惑不解,千云戈却趁机揽我入怀,混声警告:“千万的人叫我王爷,难道还缺你个我是谁你再叫错了,就给我老实说说,这些日子你是犯了什么魔症”

我自愧地歪过头,固然羞赧,可还是顺了他的意:“云戈,你这些日子都不上朝,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有维寒,我不在也是样。倒是你,我最怕刻不在便随风化了。”千云戈说着责难的话,那搁在背后的大手却心满意足般十分温柔。

“你总归是均赫王爷,也不能就撒手合眼了,依我看”

“你今天倒是想说什么可别耍花样,你欠下的罚我都是要利息的”

不满地轻哼声,讽刺的话顺口就来:“我有什么花样好耍你不上朝又与我何干只是我不想让人说,是我绊着你狐媚你,失了国体”

千云戈精锐的眸子玩味片刻,撩拨道:“你没有绊着我狐媚我么”

我愣,登时恼了,推开他就要起来,却被死死固着挣脱不开:“放手”

“不放。”

“放手”我又是挣扎。

“不放。就是不放。”

这人实在可恶,我急就往他手上咬去,却被灵巧地避开,他又翻身把我扣在其下。

“你混蛋”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火

千云戈倒不生气,只嘿嘿坏笑:“看来是好了,不然也没力气张牙舞爪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咬牙切齿的样子更让人疼呢”

“千云戈”我大叫声。

“好可是记住我姓什么叫什么了”

我噎得再说不出话,这混蛋倒越来越会欺负我,于是只觉得满心委屈,干脆随便他如何都不反应,嚼怨使起性子。

见我如此,千云戈仍有不甘,但犹豫着,总算颓然松开。

我耍气跑到屏风后,声不吭。

千云戈仰躺在榻上,双目在我身后织出深长的惆怅,好半天,才问道:“销魂,你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吗”

我还是不答,心下却若有针芒,痛悟。

“把你怎么好呢”憋了许久,千云戈幽然吐出这句像化了的冰盐发散了的苦水,伤得没了形,又透彻得辨不出滋味。

我下子意识到自己多么可恶

总以为是他欺负我,总以为自己被他狭制,总以为他不懂那片难以启齿的疼痛;

其实他为我,早化成弱水云霭,凭我的棱角荆刺占据硌痛甚至重伤;

他容忍着,再也没有躲避;

我让他惯坏了,连悔过都不会他让我吓怕了,终于进退全部荒废;

我们怎么才能从这绝境中不致僵死,输了赢了都能坦然面对

我缓缓回身看他,不相信向强悍的他也会软弱,可那番无助,却如镜子上狰狞的裂痕,最明白无误地昭示着永难搁浅的惨痛。

霎那,我想跑过去抱住他,像抱着我的孩子,抱着我最深的伤口,抱着我死去的那些宝贝我想抱着他抱着他抱着他抱着他

而我终于抱住他,在我昏过去以后。

我如愿所偿把他深深勒入自己的胸膛,恨不得互为血肉。

九月初九,千云戈早早起来,打点番,准备去宫中参加圣宴。

我难得地赶来东苑,和仆婢们起伺候。

初跟千云戈在起的时候,我也常常如此,只是后来千云戈发现,我每每早醒,便整日不得精神,于是梳洗更衣早点陪送这些差事都免了我的而转交他人。

我恭然站在均赫王爷的銮榻旁,默默为他穿戴,举动都作得伶俐而卑顺毕竟,这里不是我的销云阁,均赫王爷威仪四慑,放肆不得。

千云戈见我跪在地上,熟练地翻过袖口,终于问道:“昨天睡得好吗”

“多谢王爷关心,还好。”我瞥了眼周围的人轻声回答。

“行了”他说着拉我起来:“你也不必这么早来,看乏的这样,快回去歇着吧。”

我偷偷抛给他个轻狂的眼神,传递着我的拒绝。

千云戈了然,无奈地摇摇头。

“传早膳”我回头吩咐众人。

二十几个丫头仆从井然离去,麝兰杵在边本来候着,只见我轻拍了下千云戈的手臂,于是知趣地关好门退下。

“又怎么”

不等千云戈把话说完,我已经环住他的腰紧紧抱着。

千云戈僵了刻,嗡声道:“别再闹要耽误时候了”

我不理,想起这两天千云戈总似乎有些躲我,就连昨晚我破天荒邀他留宿销云阁,他也面不改色拒绝,不由得股怨气冲上来,于是双臂更加重力道。

千云戈略有些喘不过气,但马上把我拉开,又退了步,故意错着身子不看我。

我只觉得心在下坠,莫名的凄凉,瞪着他,半天没有动作。

“行了,我叫人送你回去休息,病才好,别总是这么”

我越听越恼,顾不得多少,腾然转身就要离开,但总是不甘心,才到门前便虚软下,倒在地上。

“销魂”千云戈见状倒忘了刚才的矜持,几步上来就要扶我,却被我执扭着不得要领。

“你你要闹什么,快给我起来”千云戈有些火,大手提,硬把我掳了起来,而后放在他的銮榻上。

我见他又要走,忙扯住他的衣襟,哀然望着他。

他心虚地垂下头去,既不上前,也不忍挣开我,窘色道:“我去叫人”说着他偷看我眼,攒着脸再没了声音。

我放开他,幽喃道:“用不着叫人,我没事。”

气氛又变得尴尬,我只觉得不安,明白他在身边,却总有种要失去的幻痛,于是屏着气,把丝毫声响都听得分明。

千云戈终于叹了口气:“我去叫人过来,你要是懒得动,就在这里歇着吧,晚上我早些回来就是了。”

“王爷”我撑起身,猛然叫住他。

千云戈回头看我,脸色有些躲闪。

“我没事,刚才是吓你的今天我要出去玩日,请王爷准了”

千云戈犹豫片刻道:“好吧。我说了不限着你的,要去哪里舵你便如此,本王先去了。”他说着几步上去开了门,抬脚,人已经跨出大半。

“王爷”我忍不住向前探身,这声似把心都卡在喉间。

千云戈停住,问:“还有事”

我噤然我的王爷,你我几时走到这步田地你当真不知道,有些事,旦错过便永难弥补;或者真是心结已成“正果”,隔在当中,曾经多么地骄勇无畏都再难跨过那道鸿沟了吗

于是黯然抽叹,我定定问道:“王爷没有什么要交待了”

知我如你,话中之意还是随你身子颤,没入不愿坦白的心脉,道:“没”

我看着你,随那沉碎的声响消失在朝暮中,合眼,两眶固然凉极,却再没了酸湿。

金缕衣,颜如玉,妙骨仙姿蕊珠魂;

惊鸿眸,乌兰鬓,千古帝王折腰人

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想起四年前枉死在这首打油诗下的状元郎。

千云戈直忌讳别人谈及我的相貌,更不容有人以此诋毁,所以要说,也怪那年轻人太过糊涂。

只要略听些街知巷闻官场流言就该知道,当着均赫王爷的面,谋逆的事尚且可说,唯独他家里的“七少爷”轻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