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做没有主见的事,像这次莫名其妙的冲动,让她难以理解。
“在爱因兹贝伦,我得到圣杯的启示。”
“圣杯的启示?”
“嗯。”
切嗣神色复杂的喃喃道出了启示的内容。
黑与赤的堕落,赐予釜以污浊;罪与恶的降临,扭曲世之因果。
永恒的王座,降临此世。
交错时空而来之恶,必将带来破坏与毁灭。
女子静静地听着这个蕴含着诸多隐晦信息的启示,她对圣杯并不了解,但她现在却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切嗣会脱离爱因兹贝伦,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一反常态。
“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也得到了圣杯的启示,但是内容却跟我的有所差异,他们得到的启示并没有最后的预言,如果圣杯战争真的会带来那样的结果,舞弥,我该怎么选择?”
切嗣的话,让女子陷入了沉默。
她很清楚,身边的男人入赘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目的,叫做卫宫切嗣的男人,他的理想是拯救世界,消除此世的罪恶和痛苦。所以他不惜牺牲自己,成为那个家族的棋子,为了得到『万能许愿机』的圣杯,完成那个普通人,甚至是强大的魔术师也几乎不可能达成的理想。
但现在,当他刚刚接触圣杯战争秘密的时候,却被告知,圣杯已经污浊不堪,尽管连切嗣自己也还没有把‘启示’理解透,但至少可以从表面的意思做出判断,圣杯战争的最终结果,将会给世间带来破坏与毁灭,这绝不是抱有拯救世界这个理想的人想看到的。
“爱因兹贝伦家族作为创建圣杯战争的御三家之一,无论启示的内容代表了什么,我都不能留在漩涡的中心,至于圣杯战争,我一定会参加,不过在那之前,必须把启示解读。”
卫宫切嗣看着手背上代表master预选的咒印,语气沉重的说道。
“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被称为舞弥的女子微微点头,她直视前方的路面,内心深处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
其实,对她来说,卫宫切嗣脱离爱因兹贝伦家族她应该高兴,因为,自从她被从‘地狱’拯救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并不奢求得到他的爱,因为她不配,她的身体是肮脏的,她的灵魂是污浊的,她只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工具,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渴求着,渴求着能够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所以,她是不希望卫宫切嗣入赘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但如果入赘那个家族能够帮助他达成目的,那么她就会无条件的支持,这就是久宇舞弥的存在意义。
“我取走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用来召唤servant的圣遗物,他们应该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接下来的几年,我可能会在伦敦和日本两地之间辗转,争取尽快把启示解读完。不过,我们也必须小心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报复,那个家族虽然不适合战斗,却能雇佣其它魔术师动手。”
“我知道了。”
舞弥内心一懔,同时也做出了决定。
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身边的这个男人,即便是赌上她这条不值钱的性命。
“趁爱因兹贝伦家族没有动手之前,我们先去一趟伦敦魔术师协会的总部。可以的话,把记载着有关于‘圣杯’的书籍借阅出来,之后,我打算试着去日本的冬木市接触御三家的其他两家。如果他们对于圣杯的执念与爱因兹贝伦家族相同,我们就能加以利用。”
魔术师协会的总部,设立在英国伦敦的‘时钟塔’,这也是卫宫切嗣来到这里的目的。
他虽然被称为魔术师杀手,魔术界的耻辱,但由于本身也是在‘时钟塔’登记在册的魔术师,所以通过正当途径,还是能进入其中,查阅资料和书籍的。
第五章、决定
“呀~”
冰雪覆盖的城堡之前,一个穿着纯白绒衣的少女,正在雪地上翩然起舞。
银发随着她的舞动,如同雪花般散开,红水晶般的澄澈双眸,扑闪几分出尘的灵气。她就像一朵绽放的圣洁雪莲,不沾一丝污垢,她又像是冰雪中的精灵公主,充满了纯真与高贵。
“怎么样?好看吗?我的王~”
银发的公主停下了舞蹈,俏皮的蹦跳到少年身边。
少年有着一头银紫色的碎发,琥珀色的星目深邃而幽远,他是降临于此世的异时空的王,也是与公主签订了契约的守护者,此刻的他正抱着臂靠在一棵树干上,欣赏着公主的舞蹈。
“爱丽特意为我起舞,自然好看。”
褪下红与黑的铠甲,披着紫色风衣的少年王者,露出柔和的笑容。
“能够得到王的赞美,爱丽受宠若惊了~”
名为爱丽的公主装模作样的提起裙摆,行了标准的礼仪。
“爱妃免礼。”
少年王者配合着公主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扑哧。
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冰雪世界,银发的公主的双眸笑成了两弯月牙儿。
“祖父大人他们都被你骗了,明明叶你就不是一个冷酷的王,要是让他们看到这样的你,还不知道会多么吃惊呢。”
“谁说本王不是冷酷的?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吗?说不定一转眼本王就生气了,然后心狠的对你施以惩戒,所以你可要小心翼翼的侍奉我,我的爱妃,爱丽丝菲尔。”
叶刻意板着脸说出这样的话,只不过他并没释放‘王之威压’。
爱丽似乎一下子就揭穿了他的‘假威胁’,扑哧一笑后,立刻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礼。
“爱丽自当全心全意的侍奉我的王,请王垂怜~”
“垂怜?”
突然,叶上前一步,在爱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瞬间搂住了她柔軟的腰肢,他用手指掂起爱丽尖削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丝邪异的弧度。
“你想让本王怎么垂怜你?爱妃。”
被那双妖异的眸子炯炯地盯着,爱丽的俏脸微微发热,双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闪躲着眼神,有些不敢与叶对视,从诞生之初就一直居住在家族城堡中的她,对很多事都不甚了解,至今为止,她所掌握的东西,也只是建立在书面知识的基础上。
但是叶的到来却改变了一切。
叶降临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日子两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
并不仅仅是遵循她的祖父,也就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族长的谕命,让她全身心的侍奉这位‘契约王者’,也不单单是因为两人之间所存在的契约联系,更多的是,叶给她的世界带来了从未有过的东西,在爱丽的心里,除了与生俱来的家族和使命,叶的存在特殊而唯一。
他给爱丽内心中空无一物的冰雪世界,增添了无数缤纷色彩,孤独与寂冷在不知不觉中消失,迷茫与无助也逐渐被欢声笑语填满,这段时间,是爱丽诞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每一天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冰雪覆盖的爱因兹贝伦城,第一次在爱丽的心中,充满了盎然生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是给她这张白纸,画上五彩缤纷图案之人,是倾注于‘爱丽丝菲尔’这张画的执笔者,她和他的关系并不复杂,只是单纯的,像画与画家那般不可分割。
“想不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
叶半搂着爱丽的纤腰,用颇具认真的眼神凝视着她。
爱丽不假思索的连连点头,但转眼又颦起眉,有些不安地摇了摇头。
“我还有我的使命,那是‘爱丽丝菲尔’被家族创造出来的存在意义,我是下一次圣杯战争的容器,所以在完成‘刻印’之前是不可以离开城堡的,这是祖父大人交待的事。”
幽然的语气流露出一分苍白与凄美。
她终究是身不由己的‘金丝雀’,不,甚至连金丝雀都不如,只是一具背负使命的人偶。
“我只问你自己想不想摆脱这个囚笼,爱丽丝菲尔,只要你这样希望,我就立刻带你走,这个世界谁都阻止不了,包括你家族的那些老头。既然你是我的契约者,除了我之外,别人谁都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不喜欢的事,如果你那个祖父敢阻拦,我不介意灭了这座城堡。”
叶的宣言无比霸道,这是身为‘王’所允下的承诺。
爱丽怔怔地端详着近在咫尺的帅气脸庞,第一次,她的内心开始动摇。
从诞生之初就被灌输的使命感,仅仅为了他的一句话而出现了裂缝,她又何尝不想抛开一切,却看看外面的缤纷世界,但是,她有着太多的顾虑,她虽然是人造人,但爱因兹贝伦家族毕竟是她的家,她的祖父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善良的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叶,谢谢你,我确实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是………”
“不用但是了。还记得当初契约的内容吗?爱丽丝菲尔。你召唤我的理由,就是为了想见识外面的世界,我既然被你召唤过来,必然会遵循契约之理,完成你的祈愿。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那个祖父和家族的事,我会一并帮你解决。本王的爱妃,容不得别人指手划脚。”
叶根本就不给爱丽拒绝的机会,一把懒腰抱起她,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其实,叶并不是全无私心,待在这个城堡这么久,他也已经坐不住了,更何况,他可不能一直留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山林中,他还有其它事要去办。
第六章、阿哈德的无奈
“王!万万不可啊!爱丽身为下一次圣杯战争‘天之杯’的容器,在完成刻印之前绝不能沾染尘世的因果,我想王也不希望圣杯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老朽恳请王能够三思。”
爱因兹贝伦家族第八代族长,爱丽丝菲尔名义上的祖父阿哈德,恭敬诚恳的做着解释。
“老朽可以保证,等到完成刻印的那一天,绝不会阻拦爱丽的外出,而且在此期间如果王有什么需求,老朽自当倾尽爱因兹贝伦举族之力,为您效力。”
“哼!”
叶不但没有认同阿哈德的恳求,发而是冷哼一声,释放出了‘王之威压’。
“爱丽丝菲尔现在是本王的契约者,你们随便把她当成容器来对待,把本王当成什么了?本王还未降临之前也就算了,既然她已经跟我签订了契约,那么以后她就是我的人。老头,难道非要让爱丽丝菲尔做下一次圣杯战争的‘容器’?不能换别人?”
“请王恕罪!大圣杯的容器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而且爱丽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植入了作为容器的‘小圣杯’的核心刻印,这是她伴生的使命,如果核心刻印消失,爱丽的生命也会迎来终结,这并不是我等能够决定的,而是‘大圣杯’做出的选择。”
被叶的威压笼罩,阿哈德冷汗直冒,丝毫不敢怠慢的进行了说明。
“最好不要拿‘圣杯’这种理由来敷衍我,不然别怪本王让这座城堡变成废墟。这次姑且就信你一回,说吧,那个刻印还要多少时间才能完成。”
感受到叶收回了威压,阿哈德暗暗松了口气。
“老朽不敢隐瞒,刻印总共需要进行七次,分别刻入七种职阶的相关咒文,这是最重要的步骤,除此之外,还需要进行很多次的魔术调整,直到爱丽作为‘大圣杯’的容器完全稳定下来,具体时间老朽不敢肯定,但是在下一次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必定能够完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