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话,他垂下头来,和那人轻轻碰了一下额头,两人一触即分:“保重。”
“你也是。”
马车渐渐行进,扬起的风雪将世间卷为一片银白,江洛玉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有些怔然的望向马车前行时颠簸着的车帘缝隙中,那个越来越远的黑点,还有源源不绝涌来的白色风雪,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沉沉的叹了口气,将胸中滞涩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窝在他怀中的慕容垂乖巧又沉默,仿佛察觉到了他此刻心情不佳,热热的小身子朝着江洛玉怀中缩了缩,很是有些依恋的抱紧了母父的脖子,抱着他的江洛玉似乎能够读懂这种无声的安慰,眼底闪过柔软的光芒,也抬手将他更紧的搂住了。
父子两人正无声的温情脉脉,一旁的慕容昶却还在玩昨日慕容垂刚刚破解过的那个九连环,方才离别的时候他正玩的兴起,这时候和九连环的较劲暂告段落,这才察觉到自己上了马车
,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扫了一圈没看见自己要找的人,不由偏头看抱着哥哥的江洛玉,连声叫唤道。
“母父,母父!”
江洛玉扶着怀中孩儿柔软的乌发,温柔的手指让慕容垂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此时听见长双的呼唤声,慢慢抬起头来,含笑问道:“怎么了,昶儿?”
慕容昶歪了歪头,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扑过去,大眼睛扑闪扑闪:“父亲?”
江洛玉闻言微微勾起唇角,抬手去逗面前的小双子:“父亲不跟着我们,有母父在身边不好么?昶儿只喜欢父亲,不喜欢母父么?”
慕容昶十分机灵,一听喜不喜欢的问题,就立刻黏在了江洛玉身边,不停嚷嚷着好像生怕江洛玉听不见一样:“昶儿喜欢!喜欢母父!”
江洛玉抚了抚他的脑袋,将他也一把抱在了怀中,和昏昏欲睡的慕容垂放在一起,低头亲了那致的小脸一口,突然开口问道:“垂儿呢?喜欢母父么?”
慕容祭一直坐在对面看着兄嫂和两个侄子说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低声道:“果真和大哥说的一样,兄嫂偏爱长子,有了天天黏在身上的昶儿还不够,每次都要瞧着垂儿不挪眼。”
“内君这么喜爱垂儿,怕是因为侯爷罢。”宓千千坐在角落中,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剩下那些狰狞的伤疤仍未褪去,笑容宽和安静,目光从江洛玉怀中的两个孩子脸上掠过,“毕竟这两个孩子虽然同胞相似,可垂儿的面容却酷似侯爷,昶儿反倒更像内君一些。”
“都是我的孩儿,我哪一个都喜欢,没有什么偏爱不偏爱的。”
宓千千的话说罢,慕容昶没能听懂说什么,直觉却不像是什么好话,便撅了撅嘴更朝着江洛玉怀里缩,江洛玉瞧着他的动作,知道小孩子最为敏锐,若是再大一些这么说,兄弟两人之间,定会因父母对某一方的特别偏爱起隔阂,还好现下两人都小,正是懵懂无知的时候,也不会起什么心思,又是无奈又是庆幸的叹了口气。
宓千千看自己一说,江洛玉就垂下头来,显然是知道自己有些不当之处,唇角浮起一丝会心的微笑,有些怔然的凝视着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