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披头散发的被家长抓回去了,”夏镜生说,“留了根皮筋给我。”
唐乐听完,小心翼翼问道:“你觉得那是我?”
“都过去那么久了,他长什么样我早就记不清了,”他说着把相册翻了几页,指了指上面那个穿着裙子对着镜头飞吻的小娃娃,“只记得那两个小羊角辫。”
“嗯,”唐乐装模作样点了点头,“我好像也记得有这么件事。”
“真的?”夏镜生看向他。
假的。他稍长大一些后就连被打扮成过女孩儿的印象都没了,又哪会记得这些细节。他只是单方面希望那个人真的是自己罢了。
这样的话,不就意味着他们的缘分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种下了么?
“那皮筋还在吗?”唐乐随口问道。
夏镜生点头:“在。”
唐乐惊了:“不是吧,都那么多年了,你居然还留着?”
“……那对我而言还挺重要的。”他说。
“一见钟情?”
“那倒不是,”他摇了摇头,“只是我当时忍不住会觉得……他说得那个假设有点吸引人。”
打扮成另一个性别,变身成另一个人,不再有人认识,于是就可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不被管束。
一个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对渴求着自由和无拘无束的人而言,却是充满了诱惑。于是他藏下了那根皮筋,就像藏下了一个小希望。
“所以你就……”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就是怕你问我为什么,”夏镜生说,“虽然我经常会觉得自己很糟糕,但其实并不希望你也这么觉得。”他说完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伸手抓了抓头发,“现在说这些我都觉得自己很逊。”
“啊?”唐乐有些茫然,“为什么糟糕?”
“因为……”夏镜生又露出了十分难以启齿的表情,“我一直在逃避吧。打扮成那个样子,重新给自己起一个代号,在没有人能认出我的地方工作,可能是我想要逃避现实的一种……消极手段。”
“这样啊,”唐乐听的很认真,然后问道,“那为什么糟糕呢?”
夏镜生在皱着眉的同时却也在笑,一副不知如何同他解释的为难模样。
“因为……”他微微偏转了脑袋,想了半天,“因为很可笑吧。”
“啊?”唐乐不解,“哪里可笑?”
“因为当我是夏镜生的时候,有太多事情都不敢。”他说完叹了口气,“你非要逼我说出来。”
可唐乐却更茫然了:“不敢什么?”
“你怎么这么难沟通啊,”夏镜生一脸哭笑不得,“因为我真实的样子特别讨人厌,你不是最清楚吗?所以当我还是我自己的时候,只能小心翼翼藏着。”
“不会啊,”唐乐说着脸突然红了,“……哪里讨人厌了啊。”
夏镜生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一副十分脱力的模样。
“行吧,”他说,“当我没说。”
“你就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瞒我?”唐乐突然问道。
“……”
原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