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在心中悄然升起,他就要问出声。在此之前,墨菲动了动嘴唇,示意着他低头。
楚歌弯下了腰。
微凉而柔软的感觉擦过了嘴唇,快的如同一场错觉。
漆黑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点儿温柔的笑意,刹那间楚歌一呆。
也就在同一时刻。
抵住他的那双手忽的用力,楚歌被推的踉跄数步。
脚下的木桥不知何时消失,他就想一片失去了重量的羽毛,在月色下的翠湖上随风而退。
楚歌拼命地伸出手,却只眼睁睁的看着墨菲的身形,被吞没在那一片化不去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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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还活着。
悬崖峭壁下的千丈地底,却笼罩着终年不散的雾气,如白云一般缭绕,像轻纱一般,将此处遮蔽在看不清的梦里。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他的身体,楚歌伸出了手,缓慢的按住了自己的胸膛。
那颗心脏还在沉稳有力的跳动着。
可是潜藏于其中的、隐约而又模糊的牵引,已然消失不再。
“他死了。”
楚歌喃喃的说。
千丈以下的地底,没有任何人给他回应。
这一次,连血契都不能够感受到了。
是谁在彼岸轻声歌唱,又是谁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就好像那已经是最后一个心愿,能够得见,已然万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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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如同梦境的相遇里。
楚歌被推回了来处,而墨菲,消失在了那一片无法踏足的黑暗里。
数日来的执着与期盼、燃烧在心中的坚持与信念,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塌。
他又一次,变成了一个人。
彻彻底底的一个人。
永远都是活下来的、被留下来的那一个,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们的背影,看着所有人,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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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轻的吹过了树梢,拂过了花枝,粉白色的花瓣从枝头被吹落,打着旋儿,飘落在水面。
不曾有夜莺鸟儿的歌声,也不曾听闻人类的低语,隐藏在地底下的这一处秘境,安静得仿佛沉睡在坟墓中。
就像无意间误入里面的那个人,都已经死去。
楚歌沉默的从温泉中爬起来,擦拭过了自己的面颊,水珠淅沥沥跌落,如同着魔一般,他舔过了掌心。
温热的,带着化不开去的涩意。
长弓浮在水上,泛着幽幽的银光,他将弓拿起,沉默的擦拭。
一路走来,无数散逸,当初带着的,已经所剩无几。
月之弓,地图,戒指
目光划过了食指上蛇形戒指的那一刻,浑身都变得冰冷僵硬。
那是楚歌能找到的、仅有的一件与墨菲相关的物品。
在奥兹纳琴河畔的雪松林中,楚歌奄奄一息,墨菲选择了与他同去,悄悄的把这枚戒指戴上了他的左手食指。
而更早的时候,翡冷翠、翠湖边,立柱下的宫殿中,嬷嬷们送来了画册。无意于魔王的人言笑间把这个差事推了出去,却偏偏教另一人,放上了心。
那是一枚婚戒。
在夜色下的荒地里,墨菲抱着楚歌,无声的哭泣。
他将所有的爱意都藏诸于心,在赴死的最后一刻,他轻声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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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的贱民,翡冷翠的王族。
卑微不堪的歌者在无尽的折磨与鞭笞里,终于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