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极点。
然而面对这yi切,陆炳却并没有出声,他眼睁睁地看着老师被关入牢房,被残忍地整死,也不敢站出来,不敢去反抗严嵩。
所以虽然他懂得是非c心存善念,虽然他威风八面c位高权重,被授予太保正yi品兼少傅从yi品,是明代三公兼三孤衔的唯yi获得者。太师c太傅c太保合称三公,少师c少傅c少保合称三孤,整个明代除陆炳外,无人兼得
但他依然是yi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对于徐阶而言,这个人的死实在是yi件天大的好事,因为陆炳虽然为人尚可,却是严嵩的重要盟友,此人十分精明,如若要解决严嵩,必然要过他这yi关。正如严世蕃所说,三人中若得其二,天下必无敌手。
现在陆炳已经死了,徐阶少了yi个强大的对手,然而他仍然无法得到任何帮助,杨博还活着,他也还是极其讨厌严嵩,但这位仁兄却不愿意也没法掺和进来,因为他有yi个独特的兴趣爱好打仗。
张居正后来曾经说过,他最景仰的人之yi就是杨博,这位仁兄之所以名声在外,是因为他文武兼备,智勇双全,不但担任过国防部长兵部尚书,以后还干过人事部长吏部尚书,如此跨专业发展,可谓是复合型人才。
而他最牛的yi次表现,是在与蒙古军队对垒的战场上。
嘉靖三十三年1554,鞑靼发动十余万大军进犯蓟州,消息传来边军非常恐惧,以为要完蛋了。杨博却十分镇定,每天都卷着铺盖在古北口城墙上打地铺,呼呼大睡,睡醒了却也不下去,就在城墙上呆着督战,他不下去,别人也不敢下去,yi天到晚都屯在这里,这就可怜了蒙古人,连续打了四天四夜,连墙根都没摸着,只好全部撤走。
战后不久,嘉靖为表彰他的功勋,升他为正部级都察院右都御史,兼任兵部尚书,此后他又担任了宣大总督。这么yi位牛人,之所以没有进入朝廷,天天在边界喝风,除了他本人热爱战争,对政治不感冒之外,也要拜严嵩同志所赐。
由于严世蕃的提醒,严嵩对此人戒备万分,每次嘉靖想起杨博,准备召他回来的时候,严大叔不是说他身体不好,就是说边界太忙,他走不开。就这样,杨博在祖国边疆站了十几年岗,就算想帮徐阶的忙也没辙。
而高拱更是老j巨滑,他即不争,也不靠,每天就等着参加嘉靖同志的追悼会,然后yi夜之间奴隶翻身作主人。
但低调的他,却还是引起了严世蕃的注意,此人虽说人品极坏,眼光却着实极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发现了高拱的才能和企图,于是他找上了门,并且开门见山:
“我听说裕王殿下对家父严嵩yi直有所不满,不知是否属实”
这是yi句要人命的话,而面对着严世蕃的质问,高拱显现出了超凡的反应能力,他镇定地回答:
“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严首辅是国之栋梁,裕王在皇上身边多年,yi向对严大人礼遇有加,传言绝不可信。”
这句话恩威并施,先说我不得罪你,再讲明老子也不是好惹的,裕王毕竟是裕王,你最好放聪明点。严世蕃自然明白,聊了yi阵后就走了,高拱却十分清楚,这位仁兄突然上门,yi见面就亮凶器,绝不只是为了过过嘴瘾。于是他派人给严世蕃送去了厚礼,这才算把事情摆平。
在高拱看来,保住裕王,就保住了yi切,徐阶死也好,活也好,都不关他的事。
张居正倒是想插yi脚,可他现在只是个中央大学副校长,才是个正六品官,朝中像他这样的yi抓yi大把,真可谓是百无yi用。
于是几番穷折腾,变来变去之后,徐阶终于再次弄清了形势:在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可靠的帮手,而在他的面前,还有yi个最为可怕的敌人严世蕃。
暗示
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徐阶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严嵩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枝繁叶茂,只是因为严世蕃。
这位严公子虽然是个瘸子外加独眼龙,却实在是聪明盖世,但凡官场上的那套玩意,无论明规则c潜规则,他都了如指掌。他在朝廷的职务是工部左侍郎兼尚宝司丞,工部搞工程,而尚宝司管机要,严世蕃大致相当于建设部副部长兼机要处处长。
这两个岗位是朝廷里最肥的肥差,让严世蕃干这份工,那就是让黄鼠狼去看鸡,而他对阴谋及人心的把握,更是到达了人类智慧的顶点,想在他面前耍诡计,只能是班门弄斧。
比如当时的yi位河道总督,奉命去修缮淮河,朝廷拨了十万两白银,这位兄台想捞yi把,用了五万两完工,自己留下三万,其余的自然要送给严副部长。
可是严世蕃收到钱后,却还是把他叫到了自己府上,让他把剩下的钱交出来,总督大人装糊涂,说结余就这么多,实在没钱了。
于是严长官生气了,看见对方不上道,当即拍案而起:
“不要自作聪明,你手里至少还有三万两”
总督闻言大惊,只好老实交待,把剩下的钱交了出来,严世蕃同志也算够意思,还是给他留了点。
油水被挖走,疑问却尚未解开,严世蕃又没有现场观摩,怎么知道自己捞了多少钱呢
看见对方乖乖就范,严世蕃便帮他解开了他这个疑团,他拿出了yi张业绩考核表,得意地告诉对方,是这张表告诉他的。原来这位仁兄每次审查河防工程时都格外留心,仔细观察,久而久之,他总结出了yi个规律:其实yi直以来,朝廷修河堤的钱总是绰绰有余的,只要拿出yi半,考核成绩就能合格,如果用到七成,考核必定是优秀。
而这项工程的考核只是合格,所以他断定对方吞掉了yi半。
在贪污腐化上,严世蕃充分发挥了细致入微c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做到了手中有数,心中不慌,人精明到了他这个程度,可以算是极致了。
但这些在徐阶的眼中,也不过是小把戏而已,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严世蕃的另yi项特殊能力。
嘉靖皇帝是yi个很聪明的人,不但很难糊弄,也很难伺候,他经常会干yi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只为了不让大臣看出自己的心思。自从修道修玄之后,他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从不主动透露自己的意思,经常让身边的大臣们无所适从。
为了达到神鬼莫测的目的,在给臣下们下达命令时,他使用了yi种特殊的方法递纸条。
这不是作弊,也不是为了晚上约人去看电影,事实上,它是yi种极为凶险诡异的政治手段。
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嘉靖写下的那些纸条,即使写成告示,贴在街上,也毫无关系,写在那些纸条上的,其实并非什么具体事项,而是暗语。
这些暗语或者是几个字,或者是yi句话,看上去不起眼,然而在这些暗语之中,却隐藏着嘉靖的真实意图。
之所以说它凶险,是因为这些纸条往往只会写给内阁中的几位大臣,用来传达自己的态度,但如果你不够聪明,没有及时参透纸条中的玄机,皇上支持你反对,皇上前进你后退,那就麻烦大了。
可是问题在于,这些所谓的暗语,唯yi的标准答案只掌握在嘉靖自己的手里,如果你搞不明白,没有会意,他虽不会责怪你,心里却知道你不够聪明,不可重用。
他相信,只有采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有效地控制住所有的人。
可是他又yi次错了,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并非只有他而已,严世蕃也应该算yi个,而他的那种特别能力,正是破译暗语。
嘉靖三十四年1555,张经被免职之后,赵文华想让刚当巡抚的胡宗宪顶替总督的位置,这是yi个十分重要的人事任命,所以奏折送上去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突然有yi天,严嵩收到了yi张嘉靖写给他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六个字:宪似速,宜如何。
严嵩略yi琢磨,便了解了其中的含义,宪自然是指胡宗宪,这句话的意思是胡宗宪似乎升得太快,你认为应该怎么样。
于是他准备再为胡宗宪说几句话,建议破格提拔干部,并写好了奏疏,就在他准备送上去之前,严世蕃凑了过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然后他大笑了起来。
“你错了,”严世蕃得意地说道,“皇上的意思并非如此。”
他告诉自己的父亲,那个宜如何的宜字,并不是应该的意思,而是指杨宜。
杨宜,时任南京户部右侍郎,从政经验丰富,对于嘉靖而言,他比愣头青胡宗宪要可靠得多。所以皇帝的真正意思是,胡宗宪升得太快,你认为杨宜如何。
这虽然是yi句问话,但严嵩很明白,它代表的并不是疑问,而是yi种态度,所以他立即上书,推荐杨宜接任总督。
这只是嘉靖同志诸多谜语中的yi个,由于他自幼苦读,十分博学,在纸条上经常使用典故和生僻字,所以只有与他同样学识渊博且聪明绝顶的人,才能解开这些暗语。
毫无疑问,严世蕃符合这个近乎苛刻的条件。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严嵩始终能够在第yi时间迎合皇帝的意图,并逐渐成为嘉靖不可或缺的人。
对于这yi独特专长,严世蕃十分自负,他和嘉靖同志yi样,认为自己是独yi无二的,所以他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事实上,他并不是暗语的唯yi破解者,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yi个人也具有相同的能力,很不幸的是,这个人正是徐阶。
徐阶也曾经遇到相同的境况,在属于他的那张纸条上,写着这样几个字:卿齿与德,何如
当看到这六个字的时候,徐阶吓得魂都没了,句中所谓齿,是指年龄,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的德行与年龄是匹配的吗
从另yi个角度来讲,它也可以这样翻译:你这把年纪,怎么是这样的德行
yi般说来,如果不是要收拾人,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但在短暂的恐慌之后,徐阶镇定了下来,他再次仔细分析了这六个字,并凭借他的智慧找到了正确的答案:所谓德,不是德行,而是指欧阳德。
欧阳德,时任礼部尚书,所以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你和欧阳德,谁的年纪更大
就这样,徐阶成为了第二个破译者,并就此稳固了自己的地位。而对于这yi切,严世蕃并不知道。
但处于暗处的徐阶却也无计可施,问题很明显,要解决严嵩,必须除掉严世蕃,可是严世蕃实在太过聪明,毫无漏洞可钻。
既不能进,也不能退,这场智力竞赛再次陷入了僵局,然而就在他百无聊赖,苦苦等待之时,yi个偶然事件的发生,却彻底改变了双方的力量对比。
嘉靖四十年1561十yi月,由于消防工作不到位,宫里失火,说来也是凑巧,哪里不好烧,偏偏就烧了西苑的永寿宫皇帝大人的寝宫。
这下嘉靖同志无家可归了,只好搬到玉熙宫暂住,如此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他找来了严嵩,询问有关重建的事情。
不知道严嵩同志那天是不是吃错了药,自己有好几套房子,就不管领导的死活了,随口说了这样yi句话:
“三大殿刚刚修完,余料不足,陛下可以暂时移居南宫。”
这就是找死了,你哪怕建议他住工棚,也比让他去南宫好。所谓南宫,就是当年明英宗朱祁镇住过的地方,他被自己的弟弟关押在那里,度过了yi段十分难忘的时光。
对这段历史,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严大人为了凑合,竟然建议嘉靖去住那所独特的牢房,实在不知他怎么想的。
果然皇帝大人发火了,对严嵩怒目而视,此时冷眼旁观的徐阶意识到,自己临场表现的机会到了,他立刻站了出来:
“陛下暂居偏殿,阴湿狭小,臣于心不忍,虽三大殿刚成,但据臣估算,以其所剩余料,足以重建永寿宫,三月即可成功。”
听到这话,嘉靖顿时兴高采烈起来,他连声夸奖徐阶,并将此事交由其全权处理,朝堂上随即充满了喜悦的气氛。
就在那yi刻,被抛在yi边的严嵩颤抖了,他以畏惧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徐阶,十多年来,他从未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也从未意识到此人的可怕,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但为时已晚。
在长达十余年的忍耐之后,徐阶终于第yi次占据了上风,他看着严嵩衰老迟缓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快慰。十几年来,在这个朝堂上,严嵩用尽了手段,耍尽了阴谋,杀掉了yi个又yi个人无辜的人,而作为yi个旁观者,他见证了所有的惨剧,也学到了所有的权谋。
严嵩,这都是你教给我的,现在,我将把从你那里学到的yi切,yi样不少地还给你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严嵩因为房子问题焦头烂额的同时,另yi个打击也向他袭来。
他的老婆死了,相濡以沫几十年,夫妻感情非常深厚,所以对于严嵩而言,这是yi个十分沉痛的噩耗,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要严重得多,在噩耗的背后,是yi场毁灭性的灾难。
根据明代惯例,母亲死了,儿子要守孝服丧,这yi重任自然要由严世蕃来承担,但是这样yi来,严嵩就麻烦了,因为青词是严世蕃写的,主意是严世蕃出的,儿子去守灵,工作就完了。他既破译不了嘉靖的暗语,也无法应付纷繁复杂的局面。
于是嘉靖对他的信任不断减少,对徐阶的欣赏却与日俱增,而朝中的墙头草们也纷纷改换门庭,严党的实力大幅削弱,自担任首辅以来,他第yi次感到自己竟如此的脆弱。
如果这样下去,毁灭只是个时间问题,但作为yi个从政四十余年,老j巨猾的人物,他决不甘心就此完蛋。为了保全自己,反败为胜,他终于想出了yi个办法。
不久之后的yi天,在西苑值完班后,严嵩主动找到了徐阶,表示想请他吃顿饭,并恳请他务必光临。
徐阶如约而至,寒暄两句大家开吃,然而刚刚吃到yi半,严嵩突然停了下来,叫出了自己全家老小,站在徐阶的面前,突然带头跪了下去,随即几十口人黑压压地跪了yi片。
还没等徐阶反应过来,严嵩就用极其哀怨的口气说道:
“我年纪已经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的这些不肖子孙就拜托您照顾了。”
面对这个后生晚辈,这个和自己作对十余年的敌人,严嵩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虽然他并不情愿,但他十分清楚,在目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只能忍气吞声,这是麻痹对方的唯yi方法。
看着眼前的这yi幕情景,徐阶陷入了思索,眼前的yi切似乎非常熟悉。
想起来了,那是在十五年前,严嵩和严世蕃跪在夏言的面前,苦苦哀求着他网开yi面,保证自己会痛改前非。
那是在三年前,王世贞跪在严嵩的面前,泪流满面,哭天抢地,只求他放过自己的父亲,而严嵩和蔼地扶起了他,承诺yi定尽力营救。
于是他立刻上前拉起了严嵩,做出了明确的表示:
“首辅大人不用担心,yi切都包在我身上。”
严嵩,你终于害怕了吗你终于想退出了吗
但yi切已经太晚了,你要知道,这是yi个不能弃权的游戏。
为了你的贪欲和利益,你杀掉了夏言c沈炼c杨继盛,你舍弃了那些在俺答铁蹄下呻吟的百姓,你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破坏了所有游戏规则,现在你想收手,已经不可能了。
这并不是游戏,而是yi个残酷的赌局,你不能退出,直到你把从这里赢得的财富,连同你的本钱,全部输得干干净净。因为我所要夺走的,不是你的首辅宝座,甚至也不是你的性命,而是你所有的yi切。
单靠善良和正直对你是无济于事的,我将用我自己的方式战胜你。
为了我所坚持的信念,以及正义。
第二十二章 胜利
门徒
似乎yi切都已经明朗,陆炳死了,严世蕃离开了,皇帝对他厌倦了,严嵩这位老江湖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但徐阶发现,纵使情况对自己极为有利,那个他等待多时的机会却仍然没有出现。几十年的政治搏杀经历告诉他,若发起攻击,就要穷追到底,但在有必胜的把握之前,绝不可轻举妄动。
嘉靖已经离不开严嵩了,从嘉靖十七年起,二十多年之中,严嵩和他几乎朝夕相处,清楚他的脾气,知道他的喜好,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yi种超越君臣的关系,所以严嵩才能够得到嘉靖的全部信任,并利用这种信任去清除异己,牟取利益。
也就是说,即使他们之间出现了裂痕,也并不意味着严嵩会就此完蛋,最多不过是骂几句,给个处分之类,所谓革职抄家实在是yi个遥远的童话。
徐阶清楚地知道这yi点,所以他并不着急,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年,优势已经在自己这边,而现在需要的,不过是最后的临门yi脚。
徐阶已经不再惧怕等待,过去多年的腥风血雨让他明白,在政治这场耐力赛中,无论眼下有多风光,只有坚持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而与严嵩相比,自己有yi个最大的优势年轻。
不要紧,不要紧,生命还很漫长,斗不死你,熬也熬死你。
本着等待参加严嵩遗体告别的觉悟,徐阶开始了又yi轮的静候,他原本以为这yi次自己又要等很久,然而不久之后,yi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对于唐顺之临走前所说的话,徐阶yi直心存疑虑,他曾想问个究竟,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嘉靖三十九年1560,这位神秘的同志因操劳过度,竟然死了。
人固有yi死,但多少你也得留句话,把事情说清楚再走,留下这个迷题,算怎么yi回事。就在徐阶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人真的出现了。
应该说,这是yi个徐阶并不陌生的人,虽然之前两人从未见过。他的名字叫做何心隐。
三十多年前,伟大的王守仁在天泉桥上留下了心学四训,之后不久便飘然离世,但事实证明,思想是永不磨灭的,他的心学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并且盛行于世。
但根据学术界的光荣传统,只要是思想学说之类的玩意,必定会有纷争,有门派,心学也不例外。
王守仁死后,他的门人因意见不同,分裂成为左右两派。而被后人公认为正宗嫡传的是右派,又称江右学派。但出人意料的是,此派的代表人物非但不是王守仁的嫡传弟子,甚至压根就没拜师,他就是徐阶的老师聂豹。
虽说名不正,言不顺,但聂豹凭借他多年的刻苦钻研与扎实的学术功底,成为了江右学派的学术领袖之yi,而在天泉桥上得到真传的两位嫡传弟子钱德洪与王畿,却部分修正了王守仁的理论,成为了王学左派,又称浙中学派,所以徐阶和唐顺之虽同为王守仁的二代弟子,却分属于不同的派别。
但事实证明,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却并非上述两派,而是另yi个当时并不起眼的派系泰州学派。
作为左派的第二分支,泰州学派的观点最为激进,也最为尖锐,而创立此派者,正是王守仁那位最不安分的弟子王艮。
这位当年曾想拿王守仁开涮,穿着白衣白帽招摇过市的人,也着实不是个安居乐业的主,在他的阐述下,心学成为了yi把反抗封建礼教的利剑,不但痛骂四书五经,连孔圣人也成为了批判对象,而何心隐正是此派的传人。
帮派问题就介绍到这里,可见牛人就是牛人,王守仁同志才死了三十多年,竟然搞出这么多门派,而且由于观点不同,他们之间还经常搞论战,骂得你死我活,所以虽说大家都是王门中人,关系却并不太好。
而作为泰州学派中最为奇特的人物,何心隐有着极为复杂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