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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那些事儿 第 57 部分阅读

那就不要争了,还是出去拼命吧。

说来也巧,军队出发不久,真的发现了久违的蒙古老朋友们,yi顿穷追猛打,敲锣打鼓,得胜回营。

但所有的人心中都有着同yi个疑问:过年了,连侦察兵都休息,你怎么就知道蒙古人在附近呢

“你们没有发现吗,今天附近的喜鹊乌鸦特别吵。”曾铣得意地笑了。

他的这辈子毁就毁在了得意上。

曾铣注定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决定再接再厉,在自己的岗位上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于是他在那封奏疏上提出了yi个建议收复河套。

河套地区,即今天的宁夏及内蒙古贺兰山yi带,原本是属于明朝所有的,但这片地方就在蒙古部落家门口,蒙古邻居们时不时来串个门,“拿”点东西走,政府开始还管管,慢慢地也力不从心了。久而久之,这片地方就成为了蒙古的势力范围。

开始人们还不怎么在乎,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丢了就丢了吧。可后来人们才发现,放弃河套是yi个严重的错误。

因为蒙古人圈这块地,并不是为了开商店做生意,也不想开发房地产,他们占据河套,只是为了更好地完成抢劫任务。

而失去河套的明朝就如同在街边摆摊的小贩,每天都不得安生,总要被整治那么几回,不是杀你的人,就是抢你的货。

曾铣终于无法忍受了,他或许比较性急,却是yi个爱惜百姓c立志报国的人,大明天下,岂容得胡虏肆虐

于是,他以满腔的报国激情写下了那篇誓要恢复河套的檄文:此yi劳永逸之策,万世社稷所赖也。这就是曾铣的美好理想和yi腔热血。

文章送上去后,嘉靖先生也激动了,这真算破天荒了,要知道这位道士虽说是天天炼丹读经,毕竟只是兼职,血性还是有的,便也热血了yi把,当即表示,赞同曾铣的意见,并发文内阁商议。

问题就出在内阁。

夏言看到了这封奏疏,当即拍案叫好,表示绝对支持,然后另起yi文,上书表示赞成。当然了,和往常yi样,他没有征询另yi个配角严嵩的意见。

但他却忽视了yi个十分怪异的现象:以往,即使他不打招呼,严嵩也早已凑上前来,表示支持或是赞成,但这yi次,这位马屁精却只是坐在yi旁,闭目养神,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急性子的夏言兴冲冲地跑去西苑了,他要表达自己的兴奋。而那个坐在阴暗角落里的严嵩,却露出了笑容。

夏言终于糊涂了yi回严嵩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所谓百密yi疏,沉浮宦海十多年的夏言却还没有摸透这位皇帝的心思,收复领土对国家自然是好事,可嘉靖先生却不yi定会这样想。

要知道,这位道士兄是个不爱惹事的人,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想烧烧香,念念经,闲来无事搞点化学用品所谓仙丹,多活几年而已。

收复领土如果顺利,自然是好,那要是不顺利呢,要是打了败仗呢,那就麻烦了,损兵折将,天天要看战报c要运粮食,要征兵,要商议对策,不累死也得烦死。

总而言之,他的热度只有三分钟,从四分钟起,所有敢于妨碍他私生活的人都将成为他的障碍。

严嵩的猜测是正确的,不久之后,嘉靖先生突然下发了yi道诏令,言简意赅:

今逐套贼,师果有名乎

兵食果有余,成功可必乎

yi铣何足言,如生民荼毒乎〗

大致意思是,我想出兵收复失地,但是问题很多啊,没有yi个合理的名义c士兵粮草也不充足,也不能保证胜利,还会连累老百姓啊。

当然了,这只是书面意思,它的隐含意思就简单得多了:

你曾铣算什么东西,竟敢给我添麻烦,给我找不自在

严嵩看到这道谕令,立刻急忙地跑回了家,机会已经来了,但要如何去做,还得去找那个天才儿子商议。

“正是大好时机,立刻上书弹劾夏言,还犹豫什么”严世蕃似乎有点惊讶。

严嵩没有夏言那样的慈悲心肠,之所以犹豫,只是因为他不知道下yi步该怎么办,难道还能把夏言骂死不成

于是严世蕃告诉他,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但只要与yi个人合作,夏言必死无疑

然后他连夜去拜访了陆炳。

这对于陆炳而言,实在是个求之不得的机会,自那次事件之后,报仇已经成为了他的人生主题。

这两位天下英才yi拍即和,开始商量对策。

商议过程是这样的:严世蕃对陆炳说,你官大,又是皇帝的亲信,你出面去对付夏言。

陆炳认真地注视着严世蕃,告诉他:还是你去吧,我在背后支持你。

其实这么多年混下来,大家都不傻,夏言当年对抗张璁的孤单英雄形象,仍然牢牢地铭刻在两人的大脑里,那唾沫横飞c无所畏惧的景象yi想起来就让人打哆嗦。

无论如何,到目前为止双方已经达成了yi个共识,夏言很凶悍,谁都惹不起。

胆小归胆小,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两位天才苦心钻研良久,终于还是找到了夏言的死岤曾铣。

和夏言相比,曾铣是yi个理想的突破口,只要处置了曾铣,就yi定能够把夏言拖下水。

可是曾铣远在边塞,而且平素行为端正,也没有什么把柄好抓,陆炳思索片刻,突然眼前yi亮:

“我想到yi个人,如果他也肯加入,yi定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事不宜迟,我马上去见这个人。”严世蕃已经火烧眉毛了。

陆炳却笑了,“你见不到的,因为他还在监狱里。”

陆炳所说的那个人,叫做仇鸾。这位仁兄来头不小,他就是正德年间平定安化王之乱的大将仇钺的后人,袭爵咸宁侯,镇守甘肃。

而这位兄台之所以会蹲大狱,那还要拜曾铣所赐。他在甘肃的时候,和曾铣闹矛盾,而且此人人品欠佳,在当地干过yi些坏事,曾铣yi气之下,向上级告了状,仇鸾就此被关进监狱,接受改造。

所有的人选都已找到,所有的计划都已完备,只等待最后的攻击。

死亡的连环

夏言又yi次在嘉靖的面前发言了,内容和以往yi样,希望能够加强军备,恢复河套。而嘉靖也yi如既往地不置可否。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严嵩终于开口说话了。

“复套之举断不可为”

然后他大幅陈述了反对的理由,从军备到后勤,每yi句话都说到了嘉靖的心坎里,皇帝大人听得连连点头。

旁边的夏言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愤怒和震惊已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这才明白,在那次内阁会议上,严嵩为何会违背yi贯的马屁精神,yi言不发。

“你既然反对,当时为何不说,现在才站出来归咎于我,是何居心”

盛怒之下的夏言决定反击了,在以往的骂战中,他yi直都是胜利者,所以他认为这次也不例外。

可这次确实例外了,因为他的真正对手并不是严嵩,而是坐在最高位置上的嘉靖。

嘉靖的怒火也已燃到了顶点,以往的yi幕幕情景都出现在他的眼前:不戴香叶冠c讽刺修道c蛮横无理c严嵩的谗言c太监的坏话,这些已经足够了。

于是他喝住了夏言,给了他yi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评语“强君胁众”。

夏言打了个寒颤,他很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彻底失去皇帝信任的夏言彻底完了,嘉靖二十七年1548,他再次被迫退休,离开了京城,而在此之前,曾铣已经被逮捕入狱。

应该说皇帝对夏言还是不错的,准许他以尚书衔正部级退职,享受相应的退休待遇。毕竟在yi起二十多年了,好好回家过日子吧。

夏言就这样带着满腹悲愤和yi丝宽慰上了路,虽然结局不好,毕竟也风光过,这辈子值了。

可是政治高手就如同江湖大侠,想要金盆洗手yi走了之,那是很难的,须知做大侠虽然风光,干掉大侠却更为风光。

而政治高手们在打架时,从来不会玩三板斧,他们都是耍套路的,从毫不起眼的起手式,环环相扣,直到最后那致命的yi击。

夏言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心灰意冷收拾行李的时候,yi封上访信已经送到了嘉靖的手里。

这封信来自监狱,署名是仇鸾,信中列举了曾铣的几大罪状,包括贪污军饷c打了败仗不上报,没有打仗却冒功等等,当然了,这玩意并不是仇大老粗写出来的,其主要代笔者是严嵩和严世蕃。

信中所列举的种种恶行自然不是曾铣的所为,事实上,很多倒是仇鸾本人的壮举,但栽赃本来就不需要借口和理由,所以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封文书虽然说了很多恶毒的话,不过最为可怕的,却是其中十分不起眼的yi句结交近侍夏言。

当这句话出现在嘉靖眼前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

“夏言现在何处快马追他回来”

此时夏言刚刚走到通州,毕竟在朝廷干了这么多年,他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当他听来人说要带自己回去的时候,并不慌张,而是端坐在自己的马车上,镇定地问道:

“我的罪名是什么”

但当那个四字答案传到他耳里的时候,夏言的意志彻底崩溃了,只说出了yi句话,就从车上摔了下来。

“我死定了”

判断完全准确。

在明代朝廷中,官员们时常会犯错误,其实犯错不要紧,人生还很漫长,只要你熬得住,东山再起也并非不可能,但也有几条高压线,是绝对不能碰的,三十万伏,yi触即死。

藩王擅自入京算yi个,边将结交近臣也算yi个。

因为它们都暗藏着yi个隐含的意义图谋不轨。天王老子也好,江洋大盗也罢,只要胆敢触碰那最高的皇权,yi句话杀你没商量。

回到京城的夏言试图辩解,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嘉靖二十七年1548十月,曾铣和夏言的结局被最终确定。

曾铣,按律斩,妻子流放两千里,廉,死时家无余财。

死前唯留遗言:“yi心报国”。

曾铣死,仇鸾出狱。

夏言,弃市,妻子流放广西,从子从孙削职为民。

夏言起自微寒,豪迈而有俊才,纵横驳辩,人莫能屈,虽身处宦海,仍心系天下,胸怀万民,然终为严嵩所害。

言死,嵩祸及天下。〗

严嵩终究还是获胜了,自嘉靖十七年以来,经过十余年的斗争,他终于战胜了夏言,用yi种极为卑劣的手段。

虽说政治斗争的手段总是卑劣的,但严嵩的行为却与以往不同,他为了自己的私利,杀害了两个无辜的人,yi个励精图治c忠于职守的将领,和yi个正直无私,勤勉为国的大臣。

而这两个人想做的,只是收复原本属于大明的领土,救赎无数在蒙古铁骑下挣扎呻吟的百姓而已。

严嵩赢了,他终于赢了,他成为了朝廷首辅,从这yi天开始,朝政就这样了,不会再有人起早贪黑地去打理,严首辅可以勾结自己的儿子,大大方方地贪,光明正大地贪,他十分清楚,没有人能管他,也没有人敢管他。

河套也就这样了,蒙古人yi如既往地冲进百姓的家里,烧杀滛掠,无所不为。因为他们也十分清楚,从此没人能阻止他们,也没人敢阻止他们。

当然,这yi切对于严嵩和严世蕃来说,似乎并不重要,反正鞑靼的马刀砍不到他们的头上,也不用担心老婆被人抢走,此刻的他们,正弹冠相庆,欢庆着自己的胜利。

与此同时,徐阶的表现却极为反常,夏言被陷害c被关押,然后身首异处,家破人亡,这yi幕幕的惨剧就发生在他的眼前,而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yi切,丝毫不予理会。

在夏言被杀的前夕,连平素与他关系yi般的喻茂坚刑部尚书也看不下去了,毅然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结果被皇帝扣了yi年工钱。可是徐阶依然沉默不语,寂寂无声。

所有的人都鄙视徐阶的为人,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在过去的十年里,夏言曾不记私仇,努力提拔c栽培徐阶,希望他成为国家的栋梁,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徐阶却背弃了他的恩师,不发yi言,不上yi书,是yi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徐阶默默地接受了所有的嘲讽与鄙视,每天照常去吏部上班,照常应付那些官员们,照常谈笑风生,那个人的死和他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时间是消磨痕迹的利器,随着时光的流逝,夏言c曾铣从人们的脑海中消失了,他们的冤情c委屈c孤儿寡母也已慢慢地被人忘记。

但有yi个人却并没有忘记,从来没有。

在无数个深夜,徐阶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当清晨来临时,他却又显得若无其事。

如果回到二十年前,他还是那个年轻气盛的翰林,情境可能会完全不同,大致流程应该是义愤填膺c慷慨激昂愤而上书c人心大快j臣当道c下旨责罚流放充军c斩首示众。最后yi项视运气好坏二选yi

二十年过去了,他经历了无数的磨砺,掌握了心学的真谛,那个热血澎湃的青年早已消失无踪,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是现实的,要适应这个世界,并且继续生存下去,必须采用合适的方法。

他也想如其他人那样,好好激动yi番,上书大骂j臣严嵩,为夏言叫屈,但他更明白,这样做不会有任何效果。

严嵩比张璁要厉害得多,他历经三朝,混迹官场四十余年,工于心计,城府极深,而在他的身边,除了掌管锦衣卫的陆炳,还有那个绝世之才严世蕃。

他们已经组成了yi条可怕的权力链锁,绞杀任何敢于阻挡他们的人。

而自己,什么也没有。

要想战胜这样yi群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自己和夏言的关系人尽皆知,夏言已经死了,严嵩必定不会放过yi个和他联系如此密切的人,现在唯yi的屏障已经失去,再也没有保护,没有帮助。

我将独自面对所有的敌人,只有我自己。

“即使日后身处绝境,亦需坚守,万勿轻言放弃”

是的,这句话我yi直牢记在心,要隐忍,要忍受痛苦和折磨,要坚强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胜利的希望。

但有些事是永远不会被忘却的,那个古板严肃的老头,那个品性正直,口硬心软的人,那个不计前嫌,yi心为公的人。而严嵩,你为了自己的权位和利益,无耻地杀害了这个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十章 隐藏的精英

另外的三个人

在严世蕃的眼中,天下英才只有三人而已,但事实证明,这位仁兄虽然聪明,却是yi个不太识数的人,因为他只数对了yi半。

杨博c陆炳c严世蕃确实是芸芸众生中的异类,他们机智过人c精于算计,堪称不世出的奇才。但老天爷实在太喜欢热闹,就在严世蕃自以为天下尽入己手时,上天却给这出戏送来了另外三个人,三个更可怕的人。

按照严世蕃先生的逻辑编号继续下去,第四个人的位置应该属于徐阶。在经受了无数考验之后,他已经具备了逐鹿天下的实力。但严世蕃并没有意识到这yi点,在他的眼里,这个小侍郎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徐阶仍然隐藏着自己,当时机到来的时候,他将揭下自己的面纱,给严世蕃yi个大大的惊喜。

第五个人,叫做高拱。

如果说严世蕃只是轻视徐阶的话,那么高拱这个名字他可能从没有听过。

这也怪不得他,因为高拱实在太不起眼了。

高拱,正德七年1512出生,河南新郑今河南新郑市人,嘉靖七年1528河南省乡试第yi名,嘉靖二十年1541考中进士,被分配到翰林院。

而当严世蕃纵论天下之才的时候,高拱先生的职称只是翰林院的编修,不过是机关里的yi个小抄写员。这种小角色,自然难入严奇才的法眼。

然而他终将成为yi个撼动天下的人。

根据影视剧的规律,最厉害的人总是最后出场,这次也不例外,而最先发现这位奇才的人,正是徐阶。

夏言下台后当时尚未被杀,徐阶的处境很惨,原先对他恭恭敬敬的人,眼见他没了靠山,纷纷就此拿出了当年翻书的速度,跟他翻了脸。

除了同僚的挤兑冷遇外,徐阶在吏部也倒了霉,新来的吏部尚书闻渊不喜欢徐阶,总是找他的茬。

得罪了老板,混不下去的徐阶只好另找出路,好在他和大老板的关系还算不错擅写青词,皇帝大人毛笔yi挥,给他安排了新单位:

“你去翰林院吧”

这个决定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

嘉靖二十六年1548底,徐阶来到了翰林院,成为了掌院学士。他的第yi个使命是教育去年刚刚考进来的庶吉士。

庶吉士是大明的精英,只有在科举中考到yi甲三人和二甲头名的人才有资格加入这个光荣的行列。而庶吉士的培训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岗前培训,在这里结业后,学员们会进入翰林院,成为yi名普通的翰林官。

当然,之后的事情就各安天命了,如果经历从几年到几十年不等的以死相搏c勾心斗角,你还没有被杀头c流放c贬官,脸皮越来越厚,心越来越黑,你将很有可能进入内阁,成为这个帝国真正的统治者。

yi般说来,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是不会理会庶吉士的,最多不过是在入学时见个面,训几句话,说些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话,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但徐阶依然保持了他的传统作风,虽说这帮新人即无背景,也不起眼,他仍然抽出时间,挨个谈话,当然了,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鼓励他们认真学习,鬼知道将来这里面会不会出几个yi二品的猛人,还是先搞好关系为妙。

正是在这yi系列谈话中,他遇见了那个伴随他后半生,奋斗不息,名垂千古的人。

虽然庶吉士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但这个人仍然给徐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谈吐和见识,还有无与伦比的聪慧,都让徐阶惊叹不已。

“你叫什么名字”

“张居正。”

张居正,我会记下这个名字。

徐阶满意地完成了他的谈话工作,未来的岁月还很长,他有充分的时间去认真观察这个年轻人。

张居正就是第六个人,当时的他还没有登上舞台参与角逐的机会。

在这个风云际会的年代,这六位英才将交织成yi个死亡的绳结,用他们的智慧和意志去争夺最高的奖赏权力,失败者将成为绳结的牺牲品,被无情地绞杀。只有最具天赋c最精明c最狡诈c最坚毅的人,才能终结这场残酷的游戏,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