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就有沈氏族人道:“当年她不就是想嫁给天云他爹吗?只可惜癞蛤蟆也不自己照照镜子!只可怜老六父子!”“这样的妇人还留着做什么!浸猪笼罢!我沈氏一族绝不可有这等不贞之妇!”“正是!”“正是!!!”
沈老族长亦是阴沉道:“给我抓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便是不顾虑天云他爹,我今日也得为老六父子身后的名声考虑,没得叫个疯妇败坏了!”
沈氏家丁不知从哪里出来,手中俱是带了家什,就是沈氏的族人手中也分到了一些,此时天色渐渐阴沉,浓密的铅云好似随时会压下来一般骇人,隐约的电光中,沈氏族人一个个握着武器眼神阴沉冰冷,又好像有什么猛兽在他们眼神中复苏一般,聚拢成密密的包围圈,脚步缓缓移动,朝着祠堂拢将上去。
那疯妇却恍如不觉,只细细擦拂着那牌位,眼神中似清醒又似疯狂,嘴里翻来覆去都是:“江儿,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
此时的沈天云却神情凝重,他非但没有随着沈氏族人上前,反而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只是盯着那妇人,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长剑。
在这安静却又沉重的气氛中,沈氏族人已经围上了那妇人,围观的一众宾客不知何时起,也眼睛不眨地看向堂中,呼吸渐渐粗重,眼神渐渐狂热,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又像在期盼着什么,一个个竟都兴奋得情不自禁战栗起来。
这场面叫蒋叔致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他看向身旁柳夜阑道:“不若我等先行离去……”
却见柳夜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祠堂中,他只觉得十分不适,柳夜阑难道也喜欢看接下来那等血腥疯狂之事?这乃是别人宗族之内的事,便是官府都无法轻易插手,离开不过是因为无论那妇人是何结局,他都不想亲见,但柳夜阑这神情……?
但蒋叔致细看,却见柳夜阑神情中并无兴奋期盼,只是带着十万分的凝重,他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一路上童青对于柳夜阑的信赖他俱是看在眼中,便是到得安平县中二人形影不离亦知二人关系亲密,他并不希望自家弟弟的挚友会是那等喜好观望嗜血之人。
柳夜阑却是压低了声音回答道:“三哥,情况不对。”
蒋叔致不解道:“怎么了?”
柳夜阑却是拉着他急急后退,然后匆忙道:“那妇人手中拿的东西!”
蒋叔致有些茫然回头看去,却是见一道鲜艳的血光飞起,那是第一个沈氏族人挥着长棍狠狠自那妇人身后击下,“打死你个婊子!”
可叫蒋叔致觉得毛骨悚然的并非是这赤裸裸的血腥暴力,而是那一刹那那妇人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诡异无比。
随着兴奋的呼喊,沈氏族人如潮水般将她的身影淹没,蒋叔致只在缝隙中看到破烂的布料浸透血腥露出一角,头顶雷霆轰隆隆响起,都无法淹没那些兴奋与惊惧交织的嘶吼,这一刻,那祠堂中已经再没有了“人”。
“打!”“打死她!”“打死这怪物!”“为老六父子报仇!”“打!!!”
围观的宾客们赤红着眼睛挥舞着拳头:“打死它!”“打死它!!!”
好像恨不得能冲上前去,加入到那鲜血的狂欢中一般。
可是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