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棠不愧是地头蛇.带着路青苏三疾驰在狭窄难行的山路中仍不见减速.太行山巍峨绵延.地形极其复杂.后世的蒙古人就曾因这里的地形而延缓了吞灭南宋的脚步.包括再后來的日本侵华也沒少在这里吃苦头.
徐子桢沒來过这里.现在终于能体会到蒙古人和日本人的痛苦了.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巨大屏障和迷宫.要不是糜棠带路.恐怕让他自己走的话不多会就得摔死在哪处山涧或是悬崖下.
可是糜棠对这里的熟悉度还远不止于此.在几处眼看着沒路的情况下他带着几人钻了进去.三拐两拐又绕上了另一条小路.就这么连走了大半个时辰后.众人已经來到了一处静之极的山坳内.
“先这里歇息片刻.金狗追不到此处.”
糜棠说着话跨下马來.小心翼翼地从苏三背后接过徐子桢來.路青和苏三也下了马.四处望了一眼后沒有说话.糜棠从小就在太行山里长大.他说安全就一定是安全了.
这里说是山坳.其实是几座山峰中央的某个小谷.糜棠抱着徐子桢小心地往一旁走着.不多时來到一处山壁前.然后将徐子桢平放在地上.伸手撩去山壁上一片纠葛缠绕着的老藤.一个深邃暗的山洞出现在了眼前.
糜棠又抱起徐子桢.说道:“这里是我自小玩耍的地方.从不会有野兽來.徐兄弟的伤不能再赶路了.须得赶紧歇息为好.”
说话间他已走进了山洞.徐子桢还清醒着.强打精神看了看.果然是个好地方.进了山洞后是一片开阔地.洞顶很高.而且难得的是远端居然有个豁口.有光线从那里渗了进來.将洞内照得很是亮堂.
路青和苏三也跟了进來.将鲁英的尸身平放在一块大石上.这时四人的神情都黯了下來.尤其是苏三.刚才就沒能恸哭出声.满腔悲伤都被憋着.这时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起來.
徐子桢被放在另一块大石上.他侧过头看着鲁英依然如生的面庞.默不作声.只是眼中渗出了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糜棠路青眼睛通红陪在一旁.鲁英和他们是过命的交情.昔日好友忽然间殒命.这让他们都接受不了.
苏三这一哭直哭了个昏天黑地.其间险些哭晕过去.小半个时辰后她渐渐收起悲声.抹了把眼泪咬牙道:“我问鲁英.是谁害他成这样的.可是他还沒來得及说就……你们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糜二人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拳头.最后路青沉声说道:“我來说吧.”
他看了一眼鲁英被毁了脸.缓缓说道:“那次河北路义军商谈大事.不料却被人出卖.此事你们知道了吧.”
苏三点了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爹苏正南就死在那次事件中.
路青接着说道:“鲁兄的脸就是在那次被烧成了这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