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沒这么狼狈过,但是同时他敢说,自己这辈子都沒这么勇敢过,
不知不觉中官道似乎走到了尽头,再前边是一个三岔路口,往左和往右都是一条渐渐狭窄的小路,就算逃进去也是等同于死路,而在路口正前方则是一条奔腾的河流,河水湍急,河面无桥,
胯下的马长嘶一声停了下來,赵构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河流,自己似乎无路可逃了,
只是这短短的片刻工夫,金兵已经攸忽而至,几百骑快马快速赶了上來,散开呈扇形停在了赵构面前,
一个金将越众而出來到赵构面前不远处停下,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康王赵构,我家四王子有请,你是乖乖跟我们回去还是让我们带你回去,”
赵构霍地扭转头,死死地瞪着那金将,到了这个地步逃也沒处可逃了,除非现在转身跳入身后那条滚滚的河流中,以死了却此生,可是赵构不甘心,无论如何他都不甘心,
那金将丝毫不在乎赵构那几欲杀人的眼神,轻蔑一笑道:“看來你是不肯随我们回去的了,那说不得,我们可要失礼了,”说罢手一挥,身后几名金兵已提马跨出,
赵构面色死灰眼神呆滞,有一种叫作绝望的情绪在心头升起,
就在这时,左侧那条小道上传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着马蹄声渐近,两个声音也清晰地传入了赵构的耳朵,
“妈的,可算是到了,差点累死老子,”
“就是这里吗,咦,好多人啊……哎呀,是金兵,”
两匹快马从小道转了出來,马上分别是一男一女,那男的勒住马扫了一眼面前的金兵,松了口气道:“上帝保佑,还好赶上了,”
那大姑娘肩上扛了根锃亮的熟铜棍,好奇道:“上帝是谁,”
“一个吃干饭不干事的洋人老头……”男的忽然掉转头对赵构咧嘴一笑,“七爷,我來了,”
赵构只觉心脏砰的猛跳了一下,几乎快要蹦出了嗓子眼,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终于确认了眼前这人是谁,,徐子桢,
“子桢,,果真是你么,”赵构手脚发抖声音发颤,他现在的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刚才还在等死,可一下子又出现了光明,要不是他从小习武心脏还算够强,这会儿工夫怕是已经突发心肌梗塞了,
“咳咳……七爷,是我,”徐子桢一手捂着伤处,长时间的赶路让他的断骨剧痛无比,这时候一停下來就忍不住的想咳嗽,
在他身旁的正是苏三,此时脸上露出难得的凝重,捅了捅徐子桢低声道:“喂,呆会儿再跟王爷叙旧吧,我看那金狗面色不太好,象是要找你麻烦了,”
赵构也回过神來,低声道:“子桢,现在如何是好,”
徐子桢摆了摆手示意他安心,随即一磕马腹慢悠悠踱到赵构身边,赵构的那匹马见主人來到,亲热地把脸凑过來蹭着他,徐子桢摸摸小白菜的脑袋,笑眯眯地对那金将道:“兀术手笔真不小,追咱们王爷居然派这么多人來,行了,你们打哪儿來的就回哪儿去吧,有我在,咱们王爷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那金将咬牙切齿地瞪着徐子桢,一字一顿地道:“徐子桢,你居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