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望向她家3楼的窗户,从撩开的窗帘里,常常看到那些男人们俊美的t魄。也包括她丈夫林岑。唉唉,如果我能偷来这样的身t,1.80米,或者更高;70公斤,或者80公斤的t重;象装在一个马甲袋一样将黎莉的思想、智慧、敏感、情愫都装在里面,该有多好,多么丰富饱满。我就恨那些漂亮的男人,我居高临下地在看他们,自己却不断地觉着矮下去。他们有讨她喜欢的能力。
我相信我也是有能力来讨得她的喜欢。冥冥中,我甚至觉得,我要结识一个我所喜欢的人,早晚是会有个机会的。那时我才10岁,现在我也刚满14岁。我会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来做很多事情。会有很多好事在等着我。与黎莉的事情就是不出我的所料。现在我就很满足。父亲要我学画画,我就去找了她。我知道她认识我,她知道我,她不会拒绝我。
她没有事情做,她丈夫挣的钱足够她化的了;她无聊,她时常一个人坐在画板前,一坐就是老半天;她孤独,她和她丈夫老要吵架,她丈夫林岑就长年累月地往外跑;林岑在外面有nv人,她后来也就有别的男人来了,那墨绿se的窗帘在白天也常常拉起,将我的视线挡回去。
她早就知道,在她住的对面,5楼朝北的小屋的窗口,是一个小男孩的天地,那小男孩就会鼓起一双大眼来望向她。这不是窥视,这是明目张胆的注视,那眼光没有恶意,充满善意;有许多时候,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并不拒绝小男孩的眼光。她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去挡一下我的眼光。她有不可示人的东西,她不希望一个小男孩看到得太多;但她也知道,其实,那个小男孩已经看到了很多。小男孩很靠得住。小男孩什么都知道,却与她共同坚守着她的秘密。两个人能够共同坚守着某个什么东西,就会在两个人之间建立一种内在的联系,就象我们小孩,一个看见另一个在上课的时候偷吃零食,另一个又看见这一个在考试的时候偷看别人,彼此都不声张,就会觉得对方很可靠,就会有许多默契。有很多年,我们就这样过来了。她挡不住我的视线。我的思绪穿透了墨绿se的窗帘,就萦绕与她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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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东西可以组合成我们的画面3
当然,还有一点她不知道。我趴在窗口探头探脑的时候,如果是吹东北风,邻近的那家食品厂,会漂来一gn油巧克力的味道。
风吹落了她晾晒的衣物,我会去到楼下,捡起来,送到她家的门口,轻轻地去按门铃,把衣物j到她的手中;忽然下雨了,我就在自家的窗口大喊:“落雨喽落雨喽”就将她从午睡的梦里唤醒,从厨房的煤气灶边唤来,从缠绵的电视连续剧里唤出;我看着她收衣物、关窗户,在窗门关严的p刻,她在窗缝隙里,对着我做一个手势,那就是将右手略微抬起来一点,手指们有一阵抖动。
后来,我就可以面对黎莉了。放学回家后,我j乎就是先径直去看她。学画画,那已经是次要的了。更多的是聊天,她要问我许多事情,从我家里的,一直问到学校里的、马路上的;我父母的事、阿姨爷叔娘舅姑妈的事,到同学、老师、同学的家长、我的邻居、她的邻居;我看她端着碗,吃红枣赤豆汤,吃冰淇凌,吃我帮她到马路对面的小摊那儿买来的烘山芋和小的赤豆棕;后来我也有得吃了。她削水果,削完后水果p照样地附在表面上;她嗑瓜仔儿,嗑出的仁儿都有个尖角,她剥给我吃之前,先要用那锐利的尖角刺一下我的鼻尖,然后才放进我的嘴里;夏天的时候,她要睡午觉。满脸睡意惺忪地起来后,就赤足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然后到洗澡间。她进卫生间从来不把门别上,一个人,习惯了。就听见里面有水声稀里哗啦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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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放进林岑的拖鞋里
我的脚放进林岑的拖鞋里,脚背大部分从拖鞋的前头伸出来
“上面出了什么事儿”她说。
“我不晓得。”我说。
她要我上去看看。我不。我们似乎都预感到楼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可谁都不敢上去看看。这使我们都陷入极大的恐慌。她就有些生气。我觉得,这没什么好气的。我们彼此就沉默起来。她很不高兴的样子,将画笔扔得老远。我就到门口去,换下她丈夫林岑的那双很大的拖鞋,穿上自己的鞋,走路。我们经常会不高兴地分手。其实,准确地说,我们只是在不高兴的时候才分手,高兴的时候,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但她总会忽然之间就觉得不开心了,脸一板,打一个呵欠,自个儿去看书或g脆睡觉了,也不撵我。可我一眼就晓得她嫌我了,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不过,第二天,我照样可以进来,在她的房门口,将自己的脚放进林岑的大拖鞋里,脚背大部分从拖鞋的前头伸出来。
这一声震响,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宁静。
在这之前,我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黎莉也一样。所以我们合得来。现在,我们开始有了某种忧虑;我们对死开始注意起来;死和各种各样的死法。比如,上吊,人须得登高爬上桌椅什么的,然后将头伸进缚在天窗上的绳索圈套里,使足人的最后的一点力气,将桌椅蹬倒;桌椅翻落下来,有一声震响。楼下面的人,可以从这声震响里,听出不同寻常来。死人的事,就是不同寻常,连桌椅翻落下来的声音也不一样。
那都是得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做,最后发出一个声响。
一个人,好怕。
恐慌,不在于死的本身,而是构成死亡的种种方式和手段,以及就发生在与我们最切近的时候,死亡的目的就显得单一,而死亡的手段与过程,就足以有无数奇特和可怕的联想了。
黎莉也说,一个人好可怕。“那天,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知道,早晚,我总是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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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的人说,有他杀的可能
黎莉要与我一起去买豆浆。我排队的时候,老板就过来,拿热水瓶来替她烫钢筋锅。
“烫过了。谢谢。”黎莉说。
“老早好象不大看见你的。”老板说。
“我不大出门。都是我的小朋友帮我买的。”
“小朋友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学生。我教他画画。”
“你真行。看得出,你是聪明人。”
“那个死了的nv人,你认识”
“跟你一样,老顾客么,活着的时候,老活络的。有许多男朋友。现在人死了,还烧不了,公安局的人说,有他杀的可能。”
黎莉就天天跟老板打听那个楼上死去的nv人的事情。也不知道那老板从哪里晓得这么多关于死人的事儿。
“nv人的脖子上有被人掐过的指纹。”“nv人身上有男人留下的东西。”“nv人肚子里有个孩子。”“有个开天眼的气功师看到过这个nv人,说这个nv人的身上附着好j个男人的魂,nv人的身t就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痛。最后,这个nv人要痛死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有个男人的身影从楼里出来,象飘出来一样。”
黎莉过后就问我:“那天你出去的时候,看见过什么男人没有”
“那就是我呀。我从你这儿出去的时候,心里老怕的,一个人从楼梯上三步并两步跳着,越跳心里越慌,逃也来不及。”
“你怕什么呀”
“你不是不高兴了,在对我发脾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