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rol想起很多事。
曾经觉得一切如此自然而然的简单平凡,曾经觉得两家人能如此相偕一生互相扶持成长,能这样安安稳稳地走过各种艰辛万苦,却没想到这一切仅是假象。
仅是一个人的隐忍,换取的平衡。
是他轻忽了。
思及此,errol轻轻叹口气,看了眼手表,再抬头看了看店外,果不其然在角落见到那抹清丽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推开玻璃门时,门把上一串风铃随即一阵铮铃作响,陆蔚萱走得越近,他心里越是忐忑。
终於,最後仍是坐定到他面前,点了杯焦糖玛奇朵,双手交叠於桌面上,温婉贤淑。
看着这样的她,errol有些失神。
曾几何时她仍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孩子,在感情中历经重创之後,她便不笑了。直到她从台湾回来,才又再一次於她脸上看见笑颜。
也许终究是回不去孩童时稚嫩青涩的笑容,可是errol感觉得到,现在的她,很快乐。
很幸福......
「errol?」陆蔚萱瞧他出神了,便出声唤他:「怎麽了?怎麽突然约我到这里?」这里是医院一楼美食街附设的咖啡厅,想了想,她又问:「难道是因为下午dan要拆绷带了,所以才?」
errol微微地扬起苦涩的笑容,点头。
「我知道他不想看到我......」长吁口气,「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而陆蔚萱注意到了,他手中捻玩的婚戒。
「我没有要逼婚的意思,只是我希望能尽快安抚好iris,因为她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我何尝不希望尽快与dan说开?可是iris是最受伤的人,所以我愿意,也是必须让她先得到应有的解释,才能换我。」
见他一脸懊恼的模样,陆蔚萱忍不住想笑。
「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你一样冷静理性.......」一双明眸弯得恰如其分,她低低地笑:「不要说dan了,就连我们都是,没办法像你一样公私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什麽能这麽泾渭分明的。」
errol沉默。其实撇开商场上不得不伶牙俐齿的来回争夺,他是口拙的、不擅言词的,所以总是无意伤到四周的亲友,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最後乾脆沉默了,就如同现在明明心里提着一口气,却仍安静不语。
「你打算怎麽跟他说?」於是陆蔚萱只能试着引导他说出来,而提问就是一个很好的沟通方式。
「我会明明白白地跟dan说,他的感情我无法接受,也承担不起......」话还没完说完,便见陆蔚萱轻轻拧起眉,似乎不太赞同地看着他,他忍不住噤语,无声探询。
「你有想过为什麽,他忍了这麽多年,若不是因为kevin搅局,基本上根本不可能东窗事发,你有想过为什麽他都不说吗?」
「我......」
「因为他从来不抱期望。」
errol一滞。
「因为他喜欢你,不是为了让你喜欢他,所以才喜欢的。他喜欢的仅仅是你这个人,即便是现在与你的坦白,他终究是不抱期望的,你那样的话,对他而言是种伤害,你明白吗?」
看着errol神情复杂的模样,陆蔚萱轻叹:「我敢保证,这世界上最懂你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妈,也不是大嫂——而是dan,因为他对你最用心。」
陆蔚萱的话,没有任何的言过其实,errol很明白。只是以往他感激在心中,认为dan是有情有义的朋友,但如今多了一层无以言喻的面纱,他反而......
「那我,该怎麽做?」
找陆蔚萱来这里,不就是求救的吗?errol抬起头,一见到陆蔚萱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又无措地低下头了。
「我问你,你真的介意dan喜欢你吗?难道在你知道他喜欢你以前,dan就不是dan了吗?」
是啊,dan还是dan啊,并没有什麽改变的啊——他怎麽会忘了这麽重要的事呢?dan还是他的好朋友,并不会因为性取向与喜欢谁而有所改变,不然这十几年来的互相陪伴难道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