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又欣诧异,裴家跟着愕然。童颜童语直捣痛处,裴又欣顿时尴尬,眼尖的莫洆浈赶紧转移话题,「肚子饿了吧?大家吃饭了。」
「对对对,赶紧吃饭了。又欣你去叫正希出来吃饭了。」
「好。」
裴又欣蹲在那默然不语,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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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是个宜人的城市,只是陆蔚萱无心欣赏而已。
她走过曾与裴又欣一起待过的大学里,她拨下发圈让棕褐色的发随意披落於肩上,想起那只蹦蹦跳跳的小羊,窝在她怀里的模样就不禁有些感伤。
陆蔚萱跟之前系上的教授偶尔还是有联系,推敲字句中那些蛛丝马迹,她知道,现在裴又欣过得很好,那样就足够了。
她从来不敢奢望裴又欣会等她。
因为她不要裴又欣等她回去,也不要裴家与莫家痴痴地等,这不是陆蔚萱乐见的事。她想起了joan那句没有谁会等一个消失的人三年,陆蔚萱比谁都认同。
其实她有事瞒着裴又欣。
当初替裴又欣申请巴黎的大学,不单单是为了裴又欣,也是为了她自己,为她向家人的出柜做铺路。
还有与过往的切割。
因为了解joan,因为了解那个羽翼未丰的joan是怎麽样的死心眼,所以她直接让joan亲眼见到事实。
她拿着裴又欣当挡箭牌,也当个护身符似的,告诉joan她们没可能了,更是提醒自己别陷入过往纠葛。
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
陆蔚萱还是回来了,为了陆家与dan也为了joan这颗不定时炸弹,所以她孤身回来了。
她放手一搏,赌上了全部。
即使精疲力尽她仍是只能咬牙撑下去。陆蔚萱是不会退缩的,却也怕走错一步就彻底陷入泥沼动弹不得.....
「蔚萱。」
陆蔚萱一愣,回头,一看见高大挺拔的身影陷入愕然。她停在湖畔旁,看着男人走向她,她这才发现哥哥当年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内敛沉稳了。
原来只有她在原地踏步而已。
「哥。」陆蔚萱不自然地轻唤,「你怎麽知道我在这?」
「dan说的,说你今天要来找教授签名,可能会在这待一整个下午。」男人摘下黑框眼镜,掏出镜布擦拭。「平安回来就好。在外面就跟以前一样,喊我的英文名字。」
「嗯,errol你去看过爸了?」陆蔚萱讨厌这样的疏离,但她只能接受。「我先去医院後才来找你的。情况很糟,你多费心照顾爸了。」
「我知道,应该的。」
errol沉吟片刻,重新戴回眼睛将精明的目光藏在镜框後。他的嗓音低哑,如一旁的树叶婆娑声,淡淡地问,「跟那个小女孩结束了?」
「她叫又欣,不是小孩子。」
errol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结束就好。我可以接受你爱女人这件事,但我无法接受你跟一个小女孩玩扮家家酒。」
「我们是认真的。」陆蔚萱沉声,「你知道我们是认真的。」
「但她没有肩膀也是事实,一个只能被保护的小孩子,我无法认同你跟她在一起。看一眼我就知道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要我怎麽放心把我的妹妹交给她?」
「errol…..」
「很晚了,走吧。」
望着他沉稳如山的背影,陆蔚萱只能无力叹息。她还有好多难关要去克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