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即便心下再怎么好,孙绍宗也不会蠢到去打听个究竟即便这事儿,当初是他一手操办的。
书归正传
孙绍宗原以为,要进到那花厅里才能见到太子,谁知刚到了附近,听得院子里鼓乐齐鸣。
他不禁眉头一皱,暗琢磨着这琴瑟合奏的规模,起码也有七八人之多,可院子里貌似只有一个小小的亭子,如何容得下这许多人、许多乐器
因而没进去之前,他心下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等到跨过门槛,果见有十余名乐师,正在风雪卖力的演奏着,当更有一群衣不遮体的年轻女子,在乐声翩翩起舞。
啧~
太子虽然和忠顺王势同水火,但骨子里还真是一脉相承
也不知是冻的手脚不听使唤,还是两人的突然到访,让舞女们有些分心,其一个舞女脚下打拌,竟哎呦~一声跌坐在了青石板。
啪~
还不等她爬起来,一颗苹果便砸在了她胸前。
那苹果弹落在地之际,又听那亭有人大声呵斥道:“不开眼的贱蹄子殿下好容易有雅兴,瞧你们几个在这里卖骚,却怎得还敢给殿下眼药”
这尖锐高亢的嗓音,一听知道是个年轻的宦官。
那舞女被砸的闷哼一声,却连胸前的痛处都不敢去安抚,忙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勉力跟了其它同伴的舞步。
这节奏虽然很快跟了,可她那薄弱蝉翼的裙子,却染了一身浅黄色的泥水,又死死贴在臀腿,恍如是双肉色丝袜一般,显得分外扎眼。
将怜悯的目光,从那舞女臀腿挪开,孙绍宗大步流星的赶到了凉亭前,正待躬身施礼,太子却早在里面连连招手:“爱卿快进来说话,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听了他如此说,孙绍宗倒也没客气,二话不说径自进到了亭。
却见那小亭四面的栏杆左近,足足升着四盆炭火,又有三名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正簇拥在太子左右,端茶倒水、捶腿捏脚的伺候着。
眼见孙绍宗进来,那三个太监忙都笑脸相迎,连太子也自石桌前起身。
而面对这般礼贤下士的做派,孙绍宗却是抢先板着脸道:“臣有几句肺腑之言,想私下里禀明殿下”
这风雨交加、鼓乐齐鸣的,若不大声嘶吼,外面的乐师、舞女,绝对听不见亭子里在说些什么。
因而这话几乎是摆明了,是要驱逐三个小太监于是乎三人脸的笑容,不觉都有些发僵。
与此同时,太子却是眼前一亮,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喝令道:“退下,都给孤退下”
那三个小太监心下虽有些不满,却也只能依命而行,到外面喊了那些乐师、舞女,一股脑远离了凉亭左近。
“爱卿”
等到四下里都清静了,太子立刻前一把攥住了孙绍宗的手腕,目光灼灼的问:“不知你今日,又有什么妙策要献给孤”
那凉森森、滑腻腻的手指,直掐的孙绍宗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妙策谈不。”
他强忍着心下的不适,正色道:“臣只是希望殿下,能够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
“人言可畏”
太子眉头一皱,忽然警惕起来:“莫非爱卿回京之后,听说了什么不利于孤的谣言”
“正是如此。”
孙绍宗点了点头:“曾有人对臣提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说辞,说是殿下近来虽然多有振作,可惜身边却充塞了一群年少轻狂的宦官,天长日久,怕是会被小人蒙”
“大胆”
太子初时听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说,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等到孙绍宗提起那些宦官,才陡然间醒悟过来,这分明是在说他和那些阉人一样,都是没根、少种的货色
当即忍不住暴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质问着:“这这话究竟是哪个逆贼所言”
“殿下,肯在臣面前说起这些的,如何会是逆贼”孙绍宗两手一摊,苦笑道:“怕只怕有那别有用心之辈,将这话广为散播,届时殿下种种振作,便都要付诸流水了”
“那你的意思是”
“殿下”
孙绍宗后退了半步,正色道:“殿下这一身雄心壮志,原本不在后宅女子身,何须仰仗这些阴柔阉宦何况如今适逢秋闱刚过,京风正盛之际,何不多多亲近士子才俊”
“若能得一二栋梁随侍左右,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八字,之于殿下而言,便是褒义而非贬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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