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了桀脸色一变,也有点生气。今天晚上回来后,她就一直笼罩着低气压,又什么都不说。
不关你的事走开注意到桀的表情变化,津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迁怒於他,但,憋了整晚的情绪,明知自己无理取闹,她拉不下脸退让,也没心情解释,干脆逃避。
丢下最后一句话,冲出营帐,胸中哽着熊熊妒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漆黑里跑。津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她在生桀的气,同时好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无法停止的嫉妒心,厌恶自己滥发的脾气。最糟的是,她也不想搞成这样,却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善后
难道又要像上次一样跑到不知名的森林深处尽管害怕,急于逃避内心混乱的无措,却推着她跑。
黑暗的林间枝叶嘎吱晃动,伴随一声呼飕风啸,一股强劲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像打陀螺般,拽进面前闪出的高大黑影里
周围充斥着急促的喘息,动脉怦怦跳响,两只胳膊将她紧锁在怀里,她的鼻子紧贴在气味熟悉的胸口上,混杂汗水的蒸腾温热。
呼呼混蛋耳边,响起桀浑厚严厉的低吼:不准再让我看着你的背影离去。
她抬起头,黑暗中虽看不清对方五官,却可以看见那对泛着红芒的眼睛里噙着泪光,仿佛可以感受到,那种来自激动情绪及恐惧的泪水桀原来跟自己一样不安吗津感到一阵心痛不舍,尽管自己难搞,依旧追上来的拥抱,帮助自己停止了无法停下来的无措,纵使一切依然混乱,却是她最有力也最需要的依靠,她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好讨厌自己
昨晚,营区里似乎闹得有点大传闻是真的,你把坦纳多女孩带来长征营地了。
会议结束后,等西马和几个魔将离开,莫狄纳一如既往将桀独留下来,有意无意地开启了话题。
嗯。津是我的命侣。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桀简单回应,不想和莫狄纳多谈津的事。马上换话题:王,你过阵子也要前往月耀寨准备迎接喜事了吧
莫狄纳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唬弄过去,而且他还听见了关键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瞟向桀的左手,无名指指尖凹陷的伤处还深深含着血色。胸口瞬间像挨了一记闷拳,莫狄纳语气有些激动:你有让津确实知道吾族的男女关系吗这样她还愿意跟着你
津桀有些诧异地望向莫狄纳:尊王什么时候认识她
既然是你的伴侣,知道她也不奇怪吧你没有回答问题。
桀两手环胸,轻轻淡淡道:男女关系喜欢就在一起。还能知道什么
骨垩王非常厌恶坦纳多人,桀是知道的,所以莫狄纳一提到津,他就像展开刺的刺猬,不耐烦起来,但对方是王,缠上这个话题,也只能按情况对应。
坦纳多人和我们垩人有着极为悬殊的文化与思想而男女情感更是。莫狄纳说。
这话,让桀原本沉着淡漠的脸上掀起了复杂情绪。
第一次看到桀无法沉着的浮躁模样,莫狄纳不由得心里一阵畅快,得意教训道:坦纳多人对男女感情很保守内敛。
王想说什么桀皱起眉头。
莫狄纳看了他一眼,说:坦纳多人的伴侣关系,和我们的命侣关系很雷同,只不过坦纳多人在选定伴侣后,哦他们好像称为夫妻。夫妻一生忠于一个伴侣。妻子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跟自己以外的女人亲近,更不可能和其他女人性交。这基本,别说你不知道
桀诧异地看着他。
莫狄纳又补充了一些:当然他们那地位高的男人也可以一夫多妻,只不过,他们的感情有地位阶级之分,你懂不懂
呃感情与地位怎么个分法桀完全无法理解。
我也不是很懂。你自己问她啊或是问萝蜜,她曾在坦纳多待上一段时间,好像还被坦纳多男人追求过,那儿的文化她了解不少。
桀没说话,但略显呆滞的表情泄漏了他的出乎意外,很显然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部分。因为他从不关心坦纳多人,对坦纳多的事物兴趣缺缺,要不是几次任务必须进到坦纳多的城邦,而有稍微深入解一下那边的生活情况。他完完全全没料到自己会看上坦纳多的女人,压根儿不会去详细研究坦纳多人的男女情事,津却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最关键的是,津也从来没跟他计较过。他相信,若两人之间有什么问题,津一定会告诉自己,而没有做太多设想。
我垩族因为生育能力较低的关系,男人性慾很强大,但反观容易生育的坦纳多人在这方面的需求非常小,这方面我们不可能忠于一位伴侣,由此可见她相当不适合作你的伴侣选择。你可有想过她的感受她的立场
王这是在担心我和津的关系桀疑惑的看着莫狄纳,姑且撇开听见资讯受到的震撼,对于莫狄纳今天竟有兴趣和他谈坦纳多人的感情,而深感意外。
哼坦纳多人与我无关。莫狄纳敛起笑意,突然变脸,对桀正色道:我担心的是你,左翼魔君。
我
我不赞成你带她去长征狩猎。
这是我的私事。桀也严肃起来。
男女私情会左右我们的判断,相信你感受的定比我还深。而长征狩猎中,我的子民安危在你的掌管下。你若一意孤行,我只能强行介入。
我可以退下。
桀你疯了吗莫狄纳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反应,险些暴怒。
桀从容的从桌上取了一支骨烟点上,想镇压心里的浮躁,他轻轻地说:放眼整个骨垩,能取代我的,多的是。
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说出这话莫狄纳狠狠拍桌咆哮:明明知道我只信任你当真甘为一个坦纳多人削去我的左翼吗
尊王,左翼只有你能亲手剜除含着烟,挠着太阳穴,桀面色沉下来,正眼瞪着莫狄纳,右手缓缓按上自己的心脏处:津不是坦纳多人。她是我的一部分。
哼哈哈莫狄纳扶住额头,发出无奈冷笑,这正是我最怕的桀,你以前为慾而慾,可以让女人上你的床,绝不准许女人支配你。那些试图掌控你的都被剔除了,只有椿萝姊妹既美丽干练又上得了床,更从不干预你的其他。
王现在是要替我做感情分析桀讽刺着,挪动了背部,摆了个放松的大字姿势摊坐在椅子。
你没发现自己现在正为了个坦纳多女人一直改变自己甘愿跟着她跑莫狄纳有意刺激他。那向来是桀的软穴,他痛恨被女人掌控。
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这样。但我自己知道,不是我跟着她跑,是津放弃一切随着我来了。是她为我改变,而我依然胆小的躲在熟悉安适里,贪婪地享受她带给我的美好。
哈,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没料到会听见这样的话,莫狄纳苦笑,他已经惊愕的不能再惊愕了。
王,我左翼拜托你
我不会答应你退出莫狄纳心里有把无名火,他知道自己在恼怒什么,一件自己没资格生气的事与其说是生气桀真正的是气自己。表面上是为了族里事实上他很失落
请放我一条生路。桀突然离开椅子,向王单膝跪了下来。
咦
你少了一只翅膀还能存活,我少了心脏却是死了。桀两眼直视着王,带有绝不退让的坚定:请您明白,津只有外表像坦纳多人,过去活在坦纳多,当她为了顾及我的安危,放弃在坦纳多的一切跟随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为我桀的一部分了。肉体上,她确实很脆弱,而我,会不惜用性命保护她。
这家伙是玩真的莫狄纳满脸震惊。对方表面上请求活路,但他感受到的却是警告。
当桀和王说话之时,津正独自在骨垩人聚集所。
唷麻烦津,找到了
听见这个音调,津马上想调头就走
昨天到傍晚还找不到你,桀简直快疯了把整个营区都给掀了可怜了椿萝泰兰诺坐在走道右侧人群中大声嘲弄着她,顺便连椿萝一起拖下水。
什么意思津问。
在走道左侧旁边打牌的人群,津也瞧见了椿萝,椿萝慵懒地丢出牌,斜睨着津,那表情很显然也在生她的气。
椿萝取下嘴上的骨烟,吐出烟雾,低声威胁道:不要逼我教训你。泰兰诺。
也难怪椿萝会这么不爽。话说,昨晚津看到两人亲热跑掉后没多久,桀制止了椿萝,告诉她,津还没回来,他才刚去了一趟山里没找到人,於是回头又去找了一遍,人都快急死了。椿萝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只好派人一起去找。
一个饥渴的女人,眼看就要把上男人,却被对方浇了盆冷水,强迫中止不说,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她才不在乎津怎样,死了也没差,但桀在乎,她就在乎。
从泰兰诺口中得知这件事,津很震惊,桀昨晚完全没跟自己提及这件事,自己还乱发了顿脾气。
我就说,坦纳多女人根本赔钱贱货泰兰诺撩起棕金交杂的发丝,以流利的坦纳多语,用着坦纳多专有词,展开讽刺:看左翼这么辛苦唉唷带个坦纳多小孩一起去长征狩猎当褓姆,会不会出师未捷身先衰死
话没说完,津已经单手撑着台面,翻墙那样跃过桌面,穿过人群,举起拳头直直冲向泰兰诺:坦纳多人怎样你才会死在你的那张烂嘴下
面对泰兰诺莫名其妙的冷嘲热讽,听见她提到左翼的死,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津火冒三丈,短路的脑子里直觉,对于泰兰诺口无遮拦的欺压,为什么自己只能忍气吞声
随着向来在骨垩里身分太特殊,且呈现弱势温驯的津凶性大发,周围立刻骚动起来
泰兰诺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她身姿比津高大健美的多,翘首挺胸,十足挑衅,毫不退让的也准备给对方颜色瞧瞧。
眼看,津和泰兰诺之间只剩一步距离,霎时,津娇小的拳头被古铜色手掌紧紧扣住往后一扳,紧接着另一力道恶狠狠锁住她的纤颈,椿萝中途杀出,就是将津往后方的墙壁带去。
两人身高悬殊的关系,津被提了起来,这让她的双脚有了机会,她发狠挣扎,蓄上全力想踹上椿萝的腹部,双腿蹬出那前一刻,一个意念闪过,津却迟疑了最后脚掌仅是擦过椿萝腹部,然而,那一瞬间的迟疑,也让感觉到危机的椿萝有了时间反应,津整个人飞出去,无法抗拒的冲击力道让她的背部重重撞在墙面上,背脊传来近乎麻痹的剧烈痛楚,一度让她以为自己已经瘫痪。
对上垩人,津没有丝毫优势根本就是成人与幼儿的打架,场势一面倒。
椿萝将她牢牢钉在墙上,津没有挣扎,因为她已经痛得无力反抗。椿萝气愤道:坦纳多人你们用卑鄙手段杀了多少无辜的人要不是桀挡着,我早把你碎尸万段你竟敢意气用事你这么做不只是引起坦纳多和骨垩的仇恨,还有挑拨了左翼和右翼间的不和谐
和谐动手就是挑拨动嘴就不是这些话,听在津耳里简直是天大笑话,却痛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从以前就都是这样遇到委屈,大家都只要弱势的那一方忍耐但那到底忍出了什么鬼不就是放纵、并换来像泰兰诺这样的人持续欺压吗
左翼的人自相残杀,吭真好看泰兰诺两手抱胸,站在一段距离外,得意洋洋的笑着,看着她们。